自打天鸟钦找师傅襄龟子求变回原身的仙丹失败后,他便开启了逃亡的日子。
这日,他又偷偷尾随襄龟子,趁他去玉仙池找乾竺仙尊商议幻形丹遗失一事时,悄悄溜进了玉仙阁。本想着能不能找点秘方让自己恢复原身,不料却被他发现存放幻形丹的玉肌瓶就在玉仙阁的暗阁内,这不由使得他内心起疑,师傅曾还冤枉他偷药连瓶都偷干净了。
这时,恰巧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闯进来,口中一个劲儿念叨:“拂尘啊!我的心肝宝贝啊!在这儿?喔,在那儿?这儿?那儿?我知道你在,出来吧!嘻嘻,快出来吧!再不出来,我的心肝就碎了!碎了!碎了啊!”
天鸟钦本来藏得好好的,也不知是何力,将他一把从暗处拽出来,他“哎哟”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当鹏云散仙一见到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天鸟钦,激动的两条长白胡须都翘了起来,半眯起双眼,欣喜若狂,二话不说便朝他飞扑过去。他的狂喜只是注意到了绑在天鸟钦后背的拂尘,而并非是有人变成他的样子,但他这一癫狂的举动天鸟钦却不知道,还以为是冲他来的,吓得天鸟钦是七窍生烟,不顾一切阻力,撒腿就跑。
这二人相互拉扯,完全不顾玉仙阁是禁地任何人不得擅入的戒规,不仅非要你躲我追地把玉仙阁翻个底朝天,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来了,四下大声吵吵,最终惊动了玉仙池的仙兵仙将,将他二人团团围了。
众仙将一看,怎么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鹏云散仙,也是一脸懵,还没来得及禀报,鹏云的拂尘一挥,他二人便逃得没影了。
就这样,鹏云追着天鸟钦开启穷追模式,阴魂不散一般,没过几天,天鸟钦便在极度惊恐中恢复了原来的样貌,拂尘也物归原主,鹏云散仙这才消停了。
只是这玉肌瓶的事,天鸟钦仍不死心,他想查清楚然后告诉师傅襄龟子,于是当晚他再次偷溜进玉仙阁,找遍了却并没发现玉肌瓶的影子。他细想当天只是拿起玉肌瓶看了几眼,并未挪动位置啊,怎么就是找不着了呢?
正当他转身准备离开时,阴暗处突然闪出一道人影,吓得他一个激灵后立即佯装镇定。
“嘿嘿,乾竺仙尊,您这大半夜怎么还没休息啊?”
“这话当我问你才对?你以为玉仙池是你们神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随意之地吗?”乾竺仙尊一改往日的宽悲,眼神中竟流露出一丝阴晦。
“嘿嘿,下次不会了,叨扰!叨扰!”
天鸟钦说罢就想闪退,熟料背后一掌追过来,拍得他应身倒地,顿觉眼前一片金星、胸口热涌,下一秒,一口鲜血夺口而出。
“不管你查到什么,都没机会再出声了!”
说罢,一把锋利的仙剑朝天鸟钦直逼而来,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银白的光影如闪电般划入空中,只听“哐当”一声,仙剑被击出老远,掉落一旁。
“我的心肝啊,这大晚上带我来这就为你看你干架的呀…..哎呀,我的心肝呀…..赢了还是输了呀?”一阵叽叽喳喳、喋喋不休后,鹏云散仙颤颤颠颠地冲进来,一把捡起同样掉落在地的雪白拂尘,心疼地摸了又摸。
他一转头,发现躺在地上正口吐鲜血的天鸟钦,“哈哈,是你呀!怎么又是你呀!”
“快…快带我走!”天鸟钦央央道。
“啊!不行,不行,我是追踪狂,你可不又得提心吊胆咯?走咯!走咯!”
“那是我天鸟瞎了眼,对前辈不敬,忘前辈海涵!”他大声嘟嚷道,一口气没接上来,又吐了一口血。
这是天鸟钦的真心话,可不只是为了一时保命才说。这个时候他才好像完全顿悟,不是鹏云一直让他受惊吓,他又怎可能恢复原身如此之快?而今在这最危急关头,还是鹏云出手相救,说明他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鹏云究竟有多深不可测,无人知道,因此天鸟钦表现出的态度是十万分的诚恳。
“心肝呀,宝贝呀,你说,带不带他走呀?”鹏云一边对拂尘说完话,一边又将拂尘托到耳旁,“什么?你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怎能见死不救?什么?还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比我开心?”
他气恼地将拂尘扔到地上,像个小媳妇一样躲到角落跺脚生闷气。
只听“啪、啪、啪”声作响,他扭头一看,拂尘在地上一蹦三尺高,他吓得立即又将拂尘重新拾回怀中,“我的错,我的错,好,好,好,别生气了,好不好?走,走,走,现在就走!”
站在阴暗角落里的乾竺不作声响,直至看完鹏云的一系列表演,眼睁睁瞅见一道银白光消失后带走了天鸟钦,他依旧一声没吭,只是心中默默道:“好你个鹏云,旁人眼里的疯癫、装疯卖傻,在我眼里,不过是你的障眼法罢了,今晚姑且放过你们,我们走着瞧!”
以防事情败露,乾竺不得不进一步部署自己的计划。
天鸟钦被鹏云救走后,躺了好些天才爬起来,这回伤势不清,只是他想不通,乾竺为什么要打伤他?不对,准确的说是要取他的命,难道仅仅只是因为他擅入了玉仙阁?
不,事情绝没这么简单,他反复研磨,丢失的玉肌瓶为何会出现在玉仙阁?冒充他杀天神葆江盗取不死药的有没可能就是玉仙池的人?为什么是冒充他,而不是别人?
眼下他最着急的是找到他师傅襄龟子的下落,自打上次襄龟子去了玉仙池后便音讯全无,他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
于是天鸟钦驮着鹏云一同飞回明烛天南,他想找钟山谷一同商议对策,却没想到当他二人赶到的时候,明烛天南已惨遭灭门,而且听说始作俑者就是钟山谷,天鸟钦怎么也不肯相信,但此时弗黎仙尊已去了玉仙池,整个仙族也已经向神族发起了宣战。
云鹏“哇”的一声痛哭流涕起来,哭得像个孩子,拂尘埋入他的怀中,轻柔地触摸着他的长白胡须,云鹏哭得更大声了。虽然他长年四处游历很少回来,但明烛天南对他来说就是家,是他和弗黎仙尊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亲人。
“好了,好了,不哭了好不好?你去找你的弗黎,我去找我的钟山谷,我们兵分二路,事情都没搞清楚,哭有屁用啊!”
“你懂个屁呀!”鹏云腾地而起,喷了天鸟钦一脸唾沫,“弗黎,弗黎算个屁呀!”
天鸟钦见他如此激动不免好奇,又追了一句,“他不是你师兄吗?”
“呸!什么狗屁师兄!有他才更坏事!好好的明烛天南,现在成这样,都是他!”
“那你找他算账去啊!哭哭啼啼有个屁用啊!”
“对呀!”鹏云肿胀的双眼忽得一睁,一袖子下去擦干了鼻涕眼泪,“找他算账,走了,走了!”
“还不得兵分二路?在这儿瞎叫什么板?”天鸟钦心道,再一抬眼鹏云已走远,“喂,你倒是指引下,钟山谷在哪儿呀?”
“去钟山他老家呀!”远远传回鹏云的声音。
“喂,你能想到的我早就去过了,他现在玩失踪,他的家人也正在四处找他。喂,你没本事找到他就直说呗,以后别再给我吹嘘自己是什么追踪狂,连个人都追踪不到,还狂什么狂?”
“你说什么?”鹏云叉着腰又调转头跑回来,对着天鸟钦拂尘一挥,一道银光乍现,空中立即天降旋风,在一声惊声尖叫后,天鸟钦恍眼间被旋风卷到了生死崖,这就发生了前面天鸟钦在生死崖阻拦钟山谷跳崖成仙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