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主教说,苒寍在没成年之前,不能留在督灵教,否则…否则会给督灵教带来灾祸。虽然大主教也不舍,但还是毅然决然让主教夫人带她走了。”
“我说你们这督灵教是□□才对吧,不是一会儿宿命论,就是胡乱给人贴标签,人家妈才刚去世,你们就说人家是灾星?”
“你怎么说话呢?谁是灾星了?”
一个娇俏的声音从皓童的身后传来,有几分熟识,他先是愣了一秒,尔后缓缓转身,或是期待,或是惊喜,他的心脏不受控制的乱跳。
直到他眼前出现的这个俏皮女孩,明眸微挑,略带几分狡黠,一幅流苏额饰眉心坠面帘,衬得脸庞白皙娇小,楚楚动人。
“星洁…”顾皓再也按耐不住内心地激动,飞奔过去就要搂住人家。
“啪”的一记耳光,女孩挥掌扇过去,“好你个登徙子,来人啊,把他给我绑了!”
话音一落,几个壮汉围上来将皓童五花大绑,皓童也没丝毫反抗,想着绑就绑,你们还能把我怎么样?
结果小姑娘出手相当狠厉,直接令人将他抗起来要扔到旁边的池塘里。
“住手!苒?!”圣女辰大步向前,“这样他会没命的。”
“是圣女洁辰,对吧?我就是要让他死!扔下去!”
皓童已被架在空中,几个壮汉听到下令后,只听“扑通”一声,圣女辰拦都拦不住,人就被硬生生扔到了池塘里。
圣女辰不懂水性,只能急得在池塘边大叫:“皓童,皓童,来人啊!来人啊!”
池面随着一阵扑腾过后,逐渐恢复了平静,圣女辰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正准备下水救人,只听一声大喝:“胡闹!还不赶快把人捞起来!”
那几个大汉见赶来的洁教主发火了,连忙跳进池中将皓童捞了上来。
浑身湿透的皓童呛了不少水,不住地咳喘,全然不顾身体虚弱,一边捂着胸口,一边艰难地抬起头,还不忘深情款款地望着洁苒寍傻笑。
“父亲,你看他,彻头彻尾的一个登徒子,为什么不杀了他?”
“?儿,不可胡来!他是绥国人质,如果在咱们这儿出了事,如何向王上交代?”
“你们就只会顾自己,那我呢?哼!”
洁苒?哭着跑了,皓童依旧痴痴地看着她笑,直到她跑远。
“蓝雪花,看到了吧,就算是今天她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怪她的。我想我们家太子殿下也应该和我一样吧!”
听完他的话,圣女辰竟无言以答。
督灵院管事的仍为上次马夫群中混进绥国太子一事心有余悸,现在可好,又来了个绥国人质,因对其看管不严,刚被教主好一顿训斥,今天杂役间里又不见人影,不光是他,其他人也都跟着不见踪影。
管事的气极败坏,冲进院中高声喊叫:“绥国人质皓童,给我滚出来!”
正逢此时皓童带着一群人拖着几车竹子从后院门进来,见管事怒火中烧的样子,他应了一声:“找我有事?”
管事的冲到一众人面前,“你…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让你们好好盯着他的呢?”
其他人纷纷为他说话,说是活都干完了,确实是盯着他干完的,多出的时间他们便一起上山砍竹去了。
管事的更气了,“干完了?都干完了?”
一众人点头,小鸡啄米似的。
于是管事的冲进柴房、冲进储水池、冲进恭房、冲到园中的田地,均是一派井然有序的样子,管事的更是要七窍冒火了,“绥国人质皓童……”
皓童叉手抱胸靠在门边,心想让我一个人干完全部人的活儿,现实吗?不干完所有人都还得跟着我挨饿挨罚,人家又不是傻子,与其这样盯着我,还不如搭把手干完活了事,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哼……你个傻子!
但他很快又窜到管事的跟前,拿出一个竹子的做的小玩意,手一搓向空中放飞,“可爱的竹蜻蜓,飞呀飞呀飞,在蓝蓝的天空中飞呀飞呀飞…”
管事的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另一支,“这是什么?”
“竹蜻蜓啊!”
“没收!统统没收!”说完管事的拂衣而去。
皓童还要在他身后装出一幅得很哀伤的腔调,“我可怜的竹蜻蜓啊!”
最近接连几天暴雨,后山的泥土在向山下流动,管事的一查,发现是山上的竹子被砍了一大片,气得又是好一通跳脚。
最近往来督灵院的信徒越来越多,但凡来此的人,手中都会多出一个竹蜻蜓来,还有那首童谣,“可爱的竹蜻蜓,飞呀飞呀飞,在蓝蓝的天空中,飞呀飞呀飞…”传遍了大街小巷。
这天皓童又叫了一众人埋伏在督灵院中最高点,当洁苒?路过的时候,满天的竹蜻蜓从天而降,还是五颜六色的,好似空中开出的五彩花,色彩斑斓,极致而迷人。
洁苒?忍不住伸手去接,这时皓童出现在她身后,“怎么样?喜欢吗?”
转身一看是他,洁苒?的笑容也收了,手也收了,转头就走。
“喂,这可是五彩竹蜻蜓,我花了好久才染好色的,喂……”
在吃了各种闭门羹后,皓童仍不气馁,什么星星许愿瓶、薏米手链、千纸鹤,哄女孩子的东西搞了一大堆,可就是没能让洁苒寍正眼瞧上一眼。
皓童终于准备放大招了。有天夜里,月黑风高,他买通了侍女,将洁苒?约到了后山的湖边,有树有湖,背景很美。
只见一群人正围着打铁炉,尔后将铁水舀起抛向空中,“打花者”光着膀子继续用力击打,霎时间打得铁花四溅,铁汁溅起了十几米高的金色火花,劈里啪啦、此起彼伏地在夜空中绽放,如同飞泻的星雨瀑布,耀艳天幕。
洁苒?为这壮观的景象给震住了。
这时,从这飞火流星中缓缓走出一个人,“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你还会写诗?”
“嘿嘿…确实不是我写的,是我们家太子殿下,他写得多,偷来用下。嘿嘿…”
因为要炫酷,皓童偏要站在铁水之下,正巧他头顶上方开花的铁水溅到他的头皮上,疼得他嗷嗷直叫,边跳边不忘边问:“‘铁水打花’好看吗?”
洁苒?不屑地笑了,虽带着轻蔑,但好在这久以来,皓童是第一次见她笑。
管事的对皓童是又爱又恨,他来的时间虽不长,但每个人对他都像是着了魔似的,跟着他搞各种发明和破坏,居然还真能捣鼓出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来,但破坏性却极强。
厨房的“虹吸传输桶”,大大提高了人工运输水的时间及体力成本,可刚尝试时因竹管的连接问题,引发了厨房大水,差点没把厨房给淹了。
他还在浴堂里用莲蓬做喷淋头洗澡,却因半途送水中断,或恶搞的冰水和烫水,浴堂里常有人惊叫着裸冲出来,搅得院中秩序大乱。
民以食为天,为了创新美味菜肴,皓童打遍后山山林中的各种野味。后来又不知从后山哪儿无意中找到了煤碳,大大提升了厨房出品效率,却因为排烟换气问题,搞得一众人煤气中毒。
“缓国人质皓童…”管事的气得又在院中大叫,这个声音像急风骤雨般来得越来越频繁,总有天会搞出大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