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周,厉中宵渐渐有了好转,喻星辰则决意忍住关心,特意来的不那么频繁。
这天晚上,厉中宵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心中无敌烦闷。于是他披上一件黑色睡袍准备去外面走走。
当经过一条长廊,突然听见病房里传来小孩子的哭叫声,他走进去一看,哭叫的孩子不是别人,正是他之前将骨髓捐赠给的那个小孩——小玉。
只见两个大人正想将小玉宝贝抱起,孩子可能是睡觉不太清醒的状态,吓得哇哇直叫,两个大人在一旁不住地劝说。
见此状,厉中宵立即按开病房的灯,大声喝斥道:“你们是谁?在做什么?”
两人吓得一惊,连忙转身惊恐地看着厉中宵,其中一女的梨花带雨,吱唔道:“我是小玉的妈妈,我们…我们是来接他回家的。”
“哼哼!”厉中宵就差从自鼻腔中哼出了声,“怎么,现在知道来接孩子了?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还是等警察来了再说吧!”
他拿起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其中那男的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女的见势也跪下,双双祈求道:“千万别报警,我们真是孩子的父母,求您了!如果警察来查了,我们这人是没问题,只是这医疗费我们可是一辈子也付不起啊!求您了!”
他们边说边还不住磕头,厉中宵内心的鄙视链快要溢出了胸腔,心道:都什么时候了,想到的还是钱,看来所谓的天下父母心不过如此!
这时顾皓冲了进来,一看有两个人正对着厉中宵磕头,还以为是又有人认出了太子宵的身份,连忙也跟着下跪磕头,“殿下莫怪,莫怪,在下来迟,我这就将二人立即带走。”
一众人的目光全部转向顾皓,均是一愣。
顾皓更是急得一身冷汗,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冲到他二人面前,“怎么回事?你们是从哪儿“窜”来的?快交代!”
这两人眼见一穿黑袍的厉中宵,一穿白大褂的顾皓,而正在此时,灯也在突然闪了二下后灭了,登时吓得他二人六神无主,大喊“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厉中宵被眼前一众整懵了,半天没吱声,这下实在是忍不住了。
“大半夜一惊一咋的,是来给我解闷的吗?”
“我刚巡夜发现你不在病房,吓死我了,你怎么跑这来了?他们是谁?”
“你不先发疯,他们能这样?”
说话间,病房里的电突然来了。
“妈妈……妈妈……呜呜呜……”
那女的连忙站起身扑到孩子身旁,一把将孩子搂住抱头痛苦,那男的还跪在地上哆哆嗦嗦。
顾皓大致明白了什么情况,这才安心下来,呵笑道:“医院电闸一定是……有什么问题,都反馈多少次了,尤其这大半夜的,老爱来这两下,嘿嘿……”
厉中宵冷道:“去,把你那老相好找来,他们究竟和这孩子有没关系,我们怎么知道!”
“谁说她是我老相好?”
厉中宵一个狠厉的眼神过去,顾皓又怂了,心道:你不认识,那人家小玉宝贝还不认得自己娘啊?
没过一会儿,喻家两姐妹纷纷赶到医院。
喻星洁一看见那女的,一眼就认出的确是小玉的妈妈,便急道:“你们怎么现在才来?你知道吗,小玉宝贝有多痛苦!受了多少罪!天天叫着想妈妈,要见妈妈,你们怎么就能那么狠心的将他抛下,你们配为人父母吗?”
说完喻星洁就哇哇大哭起来,比孩子哭得还伤心,一个捂嘴就扑到了顾皓的怀中,顾皓见状心里也不是个滋味,连连拍着她的背安慰。
“喻老师,对不起!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呀!我们小俩口到城里来打工,仅能维持生活开销,小玉得的是白血病,就算集合我们全家之力也负担不起啊!可我们从来都没想过抛下他,我们只是想找人帮他。因为我知道,喻老师您心地好、人善良,平日里对每个孩子充满了爱心我都看在眼里,你不会抛下小玉不管的。”
“你有困难可以跟我讲,但你这么做,伤的是一个孩子的心啊!他还那么小,心灵上承受的痛苦远比身体上承受的痛苦更甚百倍、千倍,这种伤害是不可逆的,知道吗?”
“对不起!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吃不香睡不着,晚上都会偷偷来看他,想着他好些就接他走,我们实在没钱付医药费,如果你们要报警就报吧,也是我们有错在先。您对他的好,下辈子我们只能做牛做马再来还,对不起啊!”
小玉妈给喻星洁下跪连连磕头,喻星洁蹲下抱住小玉妈一起哭得稀里花拉。
站在一旁的喻星辰也跟着不住地抹眼泪,下一秒轻声道:“孩子太可怜了,小玉妈妈请放心,我和咱们家洁洁商量过了,孩子的医疗费您不用操心,我们家来解决。”
“这点小事还用得着你们出手吗?交给咱们中宵不就行了!”
顾皓说话间的小眼神悄悄瞥过去查看厉中宵的表情,只见厉中宵白眼直直翻过去,刺得顾皓心中有些胆战心惊,心道:“我是来添柴的,又不是来添乱的!你天生就是含金钥匙的命,连穿越过来都落在有钱人家,家里都富可敌国了,不要小气嘛!”
下一秒厉中宵就道:“顾皓,明天拿我的支票去把医院的账都结了,另外带张一百万的支票过来,开好了给他们。”
“对,对呀,这孩子现在不光移植骨髓要花钱,这往后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咱们中宵心细,呵呵!”
喻星辰刚要上前一步和厉中宵说点什么,他却扭头就走,非要给一众人离下个酷酷的背影。
厉中宵回到自己的病房躺下休息却没闭眼,不一会顾皓巡夜又过来了,“怎么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