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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倏忽明灭。床幔无风自动,漏进的月光正巧照见半只血蝶振翅欲飞,与女童后颈残破衣襟下的另半只蝶影严丝合缝。
青鸠的笑声突然撕裂夜空。瓦当上的夜枭惊飞而起,撞碎一池月影。
雷声碾过屋脊,闪电劈开它后半句诅咒。白雉颤抖的利爪掩上幼童衣襟时,一粒琉璃般的血珠顺着爪尖滚落,在青砖上绽成一朵微小的红莲。
整座问月阁突然弥漫起乌芫湾的香气。
青鸠所有瞳孔在瞬间失焦。它看见三百里焦土在血珠里复活,焚风卷着灰烬掠过每一片逆鳞,而那个本该湮灭在记忆里的白衣身影,正从满地红莲中缓缓直起身来。
“原来死亡不是终点。”它咧开布满倒刺的口器,任由往事如酸液腐蚀声带,“是轮回。”
廊外风雨大作,幼童的心跳声渐渐与远空闷雷同频。青鸠伸出覆满寄生藤的右爪,轻轻按在那具小小胸腔上——这个动作与当年萧怀义将剑锋送入它心脏时,竟有诡异的相似。
白雉看着幽光血液顺着幼童经脉蔓延,突然发出泣血般的哀鸣。在毒液即将触及心脉的刹那,青鸠的尾鳍扫落了所有烛火。
黑暗中有鳞片摩擦声渐次响起,像某种古老的献祭舞蹈。
“我要你活着看乌芫湾的雪。”它贴着幼童耳畔低语,声音温柔如情人的呢喃,“看红莲如何从尸骨里开花。”
最后一盏灯笼被风雨扑灭时,幼童的惨叫声穿透雨幕。青鸠在黑暗中咀嚼着这声哀鸣,恍如品尝到云无涯被咬碎的喉骨里,那丝残留的、温热的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