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边的周思邈也闻到了,他鼻尖微动,凑近开口:“这是什么香水,还怪好闻的……”
叙郃放下酒杯,站起身,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先走了。”
“不是,”周思邈喊住他,“你才来多久啊,这就要走?”
“嗯,明天见。”
***
夜晚,环抱于森林深处的别墅静谧。
叙郃进门,客厅里的灯还亮着,梅姨正在收拾餐桌。
“少爷,要吃点夜宵吗?”梅姨停下手上动作,解释道,“我看南小少爷这几天实在是吃得太少了,所以刚刚给他熬了点儿南瓜粥。”
“他喝了吗?”叙郃问道。
“我给他端进房间了,但不知道喝没喝。”
叙郃点头,上楼南辛房里还亮着,从门缝透出光。
他推开门,南辛正在给油画绷框,书桌上放了一册翻开的速写本,旁边摆着一碗没动几口的南瓜粥。
omega闻声转过头来,看见是叙郃后,立刻绷紧了身子,无措地站起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颈环。
他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轻声开口:“请问,有什么事吗……”
叙郃没出声,踱着步子朝他走近。
南辛捏着桌角的指尖泛白,侧过身,瞥到翻开的速写本,把它盖上后继续垂着头。
叙郃默默地看着他,面前的omega脸颊清瘦,睫毛纤细而长,灯光杳暗,眼睑下的那颗小痣莹莹地闪耀着。
脸色却苍白,眉毛微蹙,像一朵雨夜里潮湿清苦的铃兰花。
alpha在他面前停下,南辛摸不透他想干什么,紧张地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颈环,把它调到了最高档,生怕泄露一点儿信息素。
叙郃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动作,淡淡开口:“还没睡?”
语气难以觉察地放轻了些许。
“马上……”他以为是把叙郃吵到了,急忙埋下头收拾桌上的工具。
突然,刺痛从指尖传来,一颗钉子扎进了他的右手指腹。
眼眶簌然红了,南辛倒吸一口凉气,但那声痛呼却被他硬生生地憋了回去,他咬紧嘴唇,捂住了手指。
“怎么了?”
身后传来叙郃的声音。
他迅速摇了摇头,声音有点抖:“没事……”
“我马上就睡……”
话音未落,叙郃移开了他的椅子,按着肩膀把他扳过来。
“手松开。”是命令的语气。
南辛睫毛颤了颤,慢慢移开左手,血迹顺着指节淌下来。
叙郃看了眼,从桌上抽了一张纸抵着指缝擦上去,按着伤口周围挤压。
“上次医生给的纱布什么的还有吗?”
南辛怔愣地点头。
“在哪儿?”
“抽屉里。”
叙郃蹲下来,拉开抽屉,拿了一瓶生理盐水,攥着南辛的手腕往洗手间走。
南辛的目光落在身旁的alpha上。
叙郃眉头紧皱,似乎是有些遮挡视线,他用湿润的手把刘海往后撩,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凌厉的眉骨如瘦金字画。
南辛指尖微动,抽出了自己的手腕,小声说:“我自己来吧。”
叙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南辛垂下眼,用剩下的生理盐水反复冲洗伤口。
他回到书桌前,笨拙地用左手给指腹包扎。
叙郃站在一旁,拿出手机给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
听到叙郃在电话里的吩咐,南辛抬头,目光相接的一瞬,又迅速垂下眼,急忙开口:“不用麻烦医生了,伤口很小……”
叙郃挂掉电话,握住南辛的手,把他包得乱七八糟的纱布拆开。
南辛手一抖,就要往回收。
“别动。”
叙郃冷声,拿起干净的纱布覆在伤口上。
医生来得很快,检查完伤口后问道:“之前打过破伤风疫苗吗?”
南辛回答说:“打过。”
“伤口有点深,”医生拿出一管疫苗,“以防万一,还是再打一针吧。”
叙郃站在一旁,看着南辛撩起短袖,针扎进去的瞬间,睫毛狠狠地抖了一下。
他好像很怕疼……叙郃却回想起那天晚上,omega苍白着脸,咬紧嘴唇给自己注射抑制剂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