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闻衍舟自然是不敢下嘴咬辛芷的手,只能无措着微张着嘴巴。
半晌,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我,害怕药浴。”
去年今日,闻衍舟正沉浸在冲动表白被拒的懊悔之中。
致毒厂被查获的各式毒药被刑部带回,闻致远想方设法地取了一份样本,交给黄大夫。
果然不出所料,这其中夹杂着数年前险些让闻衍舟丧命的浮生醉。
黄大夫通过对比,成功研制出了可以彻底清除闻衍舟嗜睡之症的解药。
可毕竟多年过去,毒药已是跗骨之蛆,想要彻底解毒,只有通过多次的药浴。
闻衍舟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头,可这药浴侵入骨髓的痛却让他痛不欲生。
他多次想要放弃,最终还是凭借着想要再次追求辛芷的执念撑了下来。
可正如受过滴水之刑的人一听到水声就害怕一样,他一看到这木桶里面漂浮着的各种草药就害怕。
辛芷感受着闻衍舟在她掌下颤抖,眸子暗了暗。
她掌心下移,压住男人不住滚动的喉节,唇角扬起一抹勾人的弧度,轻声道:“闻衍舟,把衣服脱了,进来。”
少女湿露的身体重重压上闻衍舟的前胸,强迫着他抬起头,被迫承受着和她的深吻。
粘腻的水声响彻在一方小空间内,却又如同惊雷,炸开在两人耳边。
舌根隐隐作痛,可却在更强烈的情潮涌动下,加深着唾液的交换。
颤栗从湿软的口腔内壁开始,逐渐蔓延到全身。
闻衍舟原本扒着木桶边缘的手指僵硬麻木,似乎是有道道电流通过。
他正闭着眸子感受着周遭的一切欢愉,却突然觉得身前的温软若即若离了起来。
少女像是成精了的水妖,缠绵着向水中钻去,邀请、引诱猎物,进入自己的地盘。
闻衍舟哪能经受得起这种诱惑。
什么药浴被他抛之脑后,他像是饿了很久的狗,叼着骤然获得的骨头不愿松口。
舔吮,亲吻,他在用一切表达心中对骨头的喜爱。
衣衫散落在地上,水中缠绕的身躯渐渐地比热水还要滚烫。
驱寒的草药在此刻完全失去了原先的作用。
这种令闻衍舟大脑紧绷的芬芳,成为了另类的麻醉药,他既颤栗又兴奋,既紧绷又放纵。
辛芷后背靠着木桶,眯起眼眸享受着。
水下的感觉不错,她很满意。
于是奖励地摸了摸湿露的狗头,在额头上印下一个给乖孩子的贴画。
“阿芷。”
闻衍舟舔吻着辛芷的唇瓣,交换着欢愉的余韵。
“阿芷,这个药浴要泡多少天?”
他开始食髓知味。
辛芷靠上男人温润如玉的胸膛,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一点粉红,心中按耐许久,却还是没有忍住,抬手轻轻蹂躏了一下。
“唔嗯”
一按就响,非常灵敏。
辛芷安抚性地亲了亲身下的大玩具,开口道:“药浴三天便可。”
闻衍舟有些失落地拉拢下眉眼,低头,用鼻尖拱着辛芷的侧脸,像是在寻找一个最佳的安抚姿势。
辛芷心痒,又逗他开口:“不过,我在想,把一个人腌成玫瑰花味需要多久?”
“闻衍舟,你知道吗?”
闻衍舟眸子亮了亮,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回答:“要一辈子。”
眼看着元日将近,即使是人气极旺的辛家老字号中,近来也空出了座位。
辛芷假装成顾客坐在座位上的第三秒,便被眼尖的店员发现了身份。
“怎么猜到的?”辛芷无奈地取下脸上的丝巾。
“老板,自从开始实行月度督查后,每个店员上岗的第一要义,便是背会您几位的脸。”店员微笑回答。
只是这笑容着实有些虚伪。
辛芷摆摆手,让他们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她今天来,是有别的事情要做。
三日前,她正摊在家中躺平时,突然一只利箭射穿了窗户,钉在了地上。
辛芷捡起上面的字条一看,才骤然想起,她曾在狱中答应过一位狱友,要断绝和阮清淮的生意往来。
辛芷闷笑一声,这林千雪是兴师问罪来了,居然还用箭矢威胁她。
也罢,那就给她一个机会。
于是辛芷将她约在了辛家老字号之中。
距离约定的时间不足半柱香时,林千雪风风火火地踏进了大门。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修边幅,即使出了牢狱,那如同鸡娃般杂乱的黑发让周围行人纷纷侧面。
穿的也非常地不讲究,只能说是往地上滚两圈,就可以去街尾要饭去了。
辛芷看着她坐在自己的对面,含笑不语。
林千雪蹙眉,道:“你什么意思,快把你们签的契书拿出来,我要亲眼看着你烧掉它。”
辛芷目光越过林千雪,看向她的身后,阮清淮正逆着光站在大门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辛芷颔首致意。
林千雪看着辛芷奇怪的动作,啧了一声,扭头看向自己身后。
“怎么是你!?”
她发出惊呼,又很快反应过来,回头怒视辛芷。
“你下套害我?”
辛芷不明所以,挑了下眉:“害你到不至于,亲兄妹,有什么话不能开成公布的说?”
当日在地牢里,辛芷见到林千雪的第一眼,即使隔着她那呼气麻黑的脏污,她也一眼认出,林千雪长得和阮清淮特别像。
而当后来林千雪愤恨提出,让辛芷断掉和阮清淮的生意往来之时,辛芷几乎已经确定,他二人关系非同小可。
辛芷出狱后,主动写信给了阮清淮,说见到了一个和他很像的人,询问对方是否有个姐妹,辛芷用词斟酌,甚至连阮清淮英年早婚有个遗失的女儿都考虑到了。
但阮清淮回信,明确表示林千雪是他的妹妹,随母姓,两人前些年有些矛盾,林千雪主动断了联系。
阮清淮在信中恳请辛芷给二人一次见面的机会,甚至愿意在来年的收益上让利。
辛芷意识到,能让阮清淮如此大费周章不计较得失,恐怕真的是及其重要之事,想来想去,只能亲自见证两人相见,也算是为林千雪的人身安全考虑。
但眼下,辛芷看向林千雪满是愤怒的面容,其中找不到一丝恐惧,也渐渐放下心来。
阮清淮姿态放得很低,柔声开口道:“千雪,我们聊聊。”
林千雪像是一只炸毛的猫,怒道:“别靠近我!”
阮清淮瞬间顿住了前进的脚步。
林千雪得寸进尺:“也别跟我说话。”
阮清淮神色委屈,低声道:“当年之事,我真的是有苦衷。”
林千雪嗤笑一声,骂道:“那我当时...”
辛芷眼看二人开始翻起旧账,赶忙起身回避,道:“二位慢慢聊,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
她说完,头也不回,就离开。
辛芷出了门,在巷口拐了个弯,就看见了乖巧等待着的闻衍舟。
他主动迎上辛芷,问:“怎么样?”
辛芷点头:“的确是兄妹。”
闻衍舟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撇了撇嘴,嘀咕道:“只是兄妹吗?”
“什么?”他声音太小了,辛芷没有听清。
“没有,阿芷。”闻衍舟答得很快。
辛芷没在意,道:“想去哪里?”
她今早出门,闻衍舟非要跟着,怎么劝都不愿意在家呆着。辛芷以为他是想出来玩,可现在人又不挪步子了。
“回家好不好?”闻衍舟像是个大挂件,挂在辛芷身上。
“回吧。”辛芷无奈,只能顺着他。
又是一年春,眼看着白无思随着闻衍鹤去了边关,辛芷也动了离开的心思。
她翻出之前的舆图,目光落在宁南二字上。
那边的合作商贾传信给她,说宁南有片特别肥沃的土地,同官府通了信,若是辛芷感兴趣,可以留给她。
辛芷赤脚踩在阳谷铺满的草地上,那高挺的梧桐树一如既往生出嫩芽。
“闻衍舟。”
辛芷看向和羊驼玩得不亦乐乎的人。
“怎么了,阿芷?”
闻衍舟头上沾着草屑,眸子闪动着灵动的光辉。
“我们走吧,去宁南。”
“好啊,阿芷。”
闻衍舟答得比脑子反应得快。
“闻衍舟,你可知道,和你出远门意味着什么?”
“什么?”
闻衍舟看着辛芷的红润的面颊,不自觉地站直了身体。
“意味着,在接下来的路上,我每时每刻,都在爱你。”
悸动蔓延呼吸的每一分每一秒,闻衍舟郑重地看着辛芷,琉璃的光彩逸散在两人相视而笑的对视中。
“阿芷,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