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宣瑜本不想将这些事说出来,可他知道只有让哥哥心有牵挂有眷恋,他才会拼尽全力的活下来,他太了解哥哥了,但凡他没有任何牵挂,就一定会再去拿命与他们搏杀,“我做手术的时候他曾经找人给我使绊子,害的我心脏手术差点失败一命呜呼,他还让人杀死了姐姐,这些仇我都还记着呢,哥哥也记着的,对吧?”
楚亦澜眼底恨意翻涌,“你的仇,宣晴的仇,我都会找苏赞讨回来,我会让苏赞跪在你和宣晴面前忏悔。”
宣瑜拿过一颗大白兔塞到楚亦澜手里,“哥哥,苏赞只是个小角色,当年沈大哥不让你动手杀死他,就是不想你手上沾染那种人渣的血,平白丢了自己的性命,但现在情况不同,苏赞已经失去庇护,如今他不过就是一只过街老鼠随便一个人都能捏死他,以哥哥现在的能力报仇那就更不成问题了。”
楚亦澜捕捉到什么信息,眯下眼睛疑惑地问:“你方才说苏赞失去了庇护,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沈大哥没让你动手杀苏赞,但也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狠狠地给我们出了口恶气。”宣瑜观察楚亦澜的脸色,没啥变化,心中默默叹气,又继续说,“为了给姐姐报仇,沈大哥将整个苏家全部收购,逼得他们将苏赞交出来,可苏赞这个人太心狠手辣,太狡猾了,眼睁睁看着苏家倒台破败也要躲着不冒头,苏家才刚倒台,那只过街老鼠就不知所踪,也不知藏在哪个下水道里苟延残喘去了。”
正是因为苏赞如今下落不明,要找到他必须得耗费不少时间,这样就能拖着哥哥留下,仇人还在四处躲藏,有未完成的事,哥哥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会小心翼翼,再不会不顾一切的以命相搏。
虽然这不是个好方法,但这也是宣瑜能想到的唯一一个能暂时将楚亦澜留下的方式了。
以报仇方式,将最亲最爱的哥哥留下,不是什么光彩的手段,也不值得被夸赞,但这真的只是他一点点,一点点的,小私心罢了。
楚亦澜捕捉到宣晴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狡黠,心道宣晴的死,对他们来说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是扎在心里永远也无法剔除的刺,稍微一想就会被扎的鲜血横流,痛不欲生,可这孩子为了将他留下竟将所有血淋淋的伤口全部翻过来再痛一次。
他用力地攥紧手,压下心底的起伏,抱着宣瑜轻声说:“哥哥一定会把那只老鼠找出来,让你不再担惊受怕。”
“嗯嗯嗯!”宣瑜点点头,又抱着楚亦澜的腰,“哥哥,我困了,你抱着我睡好不好?”
“好!”
楚亦澜把灯关掉,只留下床头一盏小台灯,给宣瑜把被子盖上,他靠在床上望着窗外,唇角勾起一丝很淡的轻,像是在嘲讽什么……
——
楼下办公室内,耿严面色严肃的看着沈应霖递交给他的片子,看着片子上的黑影他将电脑转向沈应霖。
“想要将楚亦澜的腿治好,就得先将错位的骨头更正过来,这个过程会很痛苦,我也不能保证正骨之后他的腿能够恢复如初,即便恢复如初,他的膝盖也会落下病根,阴天下雨疼痛是少不了的。”
“他什么痛苦都经历过,也不会在意这点痛,若是能把他的腿和手指都治好,让他恢复健康说不定心情能好一点,做事也能方便不少。”沈应霖强忍心中酸涩,“至于其他的,再慢慢治疗吧。”
“好,腿伤的事先不说,说说这个……”耿严用钢笔又点了点另外两张图,“按照他们蕤雪族人的体质来说这样的伤口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就算治疗过后留下伤疤也不可能会变成这副样子,除非……是他故意留下来,他不想去掉这些疤。”
“他应该很厌倦憎恶这张脸,可是他刚刚来的路上也会担心自己的脸会吓到宣瑜,这是不是说明他也愿意修复身上的疤痕?”
耿严将电脑转过去,面色严肃的盯着沈应霖,“那你是怎么想的?你会嫌弃他这满身伤疤,会觉得他脸上的伤疤恶心恐怖吗?”
“不会!”沈应霖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他。”
“那你为什么要执着于他身上的伤疤?”耿严双手交叠的放在膝盖上,“就算不治,对你们也没有什么影响,不是吗?”
沈应霖走到窗口,目光悲凉,手中转动的烟被他折断成两半,一种说不出的算出自心底翻涌,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又苦又疼,他望着窗外许久才开口,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心疼嘶哑:
“七年前,我伤他、害他,欺骗他,利用他,给他带来太多痛苦折磨,如今只想拼尽全力的去弥补,偿还,让他开心,快乐,承受他的痛苦,分担他的压力,替他去做不能做的事,虽然我现在留下他的手段仍旧不光彩,但我会等,等他坚定的选择我,走向我的那一天。”
“若是他永远无法释怀,永远不原谅你呢?”耿严可太清楚七年前他对楚亦澜做出的那些事有多残忍了,“我早就跟你说过,楚亦澜从不是一只逆来顺受的兔子,只要逮到机会他就一定会反扑,现在你知道后悔了,当初干什么去了?”
沈应霖转过头,目光森冷的盯着他。
耿严被他毒蛇一样的眸子盯的头皮发麻,连忙辩解:“那什么,我可不是因为他是宣瑜哥哥才帮他说话的啊,你千万千万别多想。”
说罢,想起今天晚上楚亦澜对他的态度还算和善,也没有反对他跟宣瑜继续交往,耿严嘚瑟的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
他晃着腿,乐呵呵的说道:“虽然吧,我跟宣瑜还没领证,跟楚亦澜还不算一家人但那是迟早的,至于你这条路得走成什么样儿才能俘获楚亦澜的心,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努力,兄弟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哈!”
沈应霖眉眼冷峭,清冽寒眸倒映着耿严的脸,周身笼罩着一层说不出的霸道气息:“明天,我就会带他去领证。”
“哈?”耿严惊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他赶忙端正好坐姿,“你说什么?他同意了吗,你就带人家去领证?”
沈应霖冷笑一声,炫耀似的抬起左手戴着戒指的手,“我会比你先成为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