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重量压在腰腹处,身体倒垂着,一晃一晃的,邱晚快吐了。
自从知道了凉王对他存的什么心思,邱晚就没法单纯地将他当作猎物,一想到凉王每次兴奋得直颤时在幻想些什么,邱晚就头皮发麻。
凉王摸了一把邱晚染了红晕的脸:“真该为你打一副面冑。”
什么?
“叫别人看不见你,你也咬不着别人。”凉王扛着邱晚穿过卧房,径直进了湢室。
一个总角小侍从湢室后头的烧火间滚出来,正好挡在凉王面前。
“王、王爷,这……这火才烧起来,水还未热……”
原来,这香雪坞的卧房连着湢室,湢室分为前后两间,前间为洗浴间,后间为烧火间,浴池的水正是靠烧火间来加温的。凉王回来得太急,烧火间根本来不及准备。
凉王一脚踹开他:“那就去烧!”
“是是是。”小侍头都不敢抬,屁股尿流滚了。
这湢室前间并不大,左更衣,右浴池,中间一座屏风隔开。凉王焦躁地绕了半圈,将邱晚扔在更衣的软榻上。
“自己脱,还是本王给你脱?”
侍候之人瞧着这情形,均默默往后退。
“都给本王滚。”
“是、是。”
湢室的门被人从外边关上,屋内只剩邱晚和凉王两人,烛火晃动着,将凉王魁梧的身影投在屏风上,像一只随时会扑上来的野兽。
邱晚心跳得厉害,他从前从未想过这世上有人会给他这种威胁,不是武力上杀他,不是权势上压制他,而是作为最原始的雄性兽类,想要侵犯他。
邱晚只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咯咯作响。
这儿里外都是凉王的人,不管发生什么,没有人会帮他。
邱晚只有自己。
“怕了?怕了还敢背着本王与人暗通款曲?”凉王直勾勾凝着邱晚,“在暖阁里跟小皇帝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换件衣裳而已,王爷如此在意?”邱晚掐着软榻上垫的兽皮,往后移。
凉王拽住那张黄黑相间的虎皮,继而握住邱晚的脚:“你是我的东西,谁也不许碰。皇帝也不行。”
邱晚咬牙道:“如若是我碰了别人,吸了别人的血,王爷当如何?”
“你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沉如大山的身体压住邱晚的腿,继而掐住邱晚的腰,凉王那张脸逼近,“即日起,罚你在香雪坞禁足,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离开半步。除了本王,你见不到任何人。”
“你要关我?”邱晚的唇微颤。
“本王不仅要关你,还要驯服你,直到你乖乖服软,雌伏于本王身下,求本王疼你。”
邱晚惊慌地看了一眼湢室的门:“你休想。”
“那我们不妨试试。”凉王捧住邱晚的脸,“小晚,本王也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雍都有多少豺狼,本王杀了几十年都杀不干净,你这样的要是出去,会被他们吃得骨头都不剩……”
烧火间的火旺起来了,水温渐渐热起来,氤氲水汽蒸腾起来。
“你只要听话,何至于受苦,本王疼你还来不及……”凉王滚烫的大掌隔着衣袍抚摸着邱晚,邱晚的四肢却仿若僵住了,他盯着凉王那青色的颈动脉,他该一口咬下去的,可他只觉得反胃,痉挛。
叆叇烟光中,凉王渐呈情迷之态,他急不可耐地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光洁的脖子,他搂过邱晚,将他按在自己颈间。
“咬。”凉王命令道。
邱晚紧咬着牙,不肯。
“咬!本王叫你咬!听到没有!”凉王急得怒了。
邱晚将牙关咬得更紧了。
凉王受不了了,他一口咬破自己的手指,将流血的手指怼到邱晚嘴边:“张嘴!本王命令你张嘴!”
北雍凉王的血。
邱晚转化为不死人后的第一口鲜血。
是鲜美的,足够诱人的。
可邱晚已没了兴致。
“我不会再吸你的血了。”
凉王眼中闪过惊愕,他低吼道:“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吗?不喜欢了?”
邱晚悲悯地注视着凉王,他明明在发怒,在威胁邱晚,可他看起来好像一条失宠的丧家犬。
“不是我喜欢。是你喜欢。”邱晚冷声道。
凉王身体一绷,他瞪大着眼,指上的血顺着邱晚雪白的下巴往下滴。
红的唇,白的脸,像冷酷的艳鬼。
凉王痴痴看着那道血迹,突然很想舔干净它。
那一瞬,他甚至……甚至想卑微地抱住邱晚,求邱晚,求邱晚咬他一口。
凉王浑身一个冷颤,他怎会有如此想法!他堂堂北雍凉王,为何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他终于明白那一直萦绕于心头折磨着他的是什么,是上瘾,他对邱晚上瘾了。
凉王不敢相信,他久未如此挫败过了,这让他想起了十六岁时疯狂爱上的那个少年……那个让他丢盔弃甲、情难自禁、痴狂疯癫的少年。
“小晚,你是阿念吗?”凉王捧住邱晚的脸,“你是阿念转世来寻我、折磨我的,是吗?”
“王爷!”突然进来的燕绥看到这一幕,惊叫一声,跪在地上。
“谁让你进来的?”凉王怒道。
燕绥伏地,跪着爬过来,泣声道:“王爷,元公子已死去二十三年,不会再回来了。”
“你闭嘴!”
“王爷……”
“来人,将他拖出去!”
“王爷!此人是妖孽,他会害了你,他会害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