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预想中,傅珩会拒绝公仪韶安,引得公仪家不满。
谁知洛斯白忽然冒了出来,而傅珩更是不顾其他人的目光,直接将对方带走了。
想起那个一身女装打扮的青年,沈又黎只觉得心头更加烦躁。
此时此刻,三楼的某个房间内,洛斯白被傅珩动作轻缓地放在沙发上。
他偷偷瞄了眼半蹲在沙发旁的男人,试图将自己的脚缩回来,但对方抓着他小腿的力道过于强硬,他只能任由男人盯着他那红肿的脚踝。
傅珩蹙着眉,不敢轻易触碰那明显肿胀的部位,最后冷声开口:“可能是骨折了,不要乱动,我出去一趟。”
“好哦。”洛斯白低声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乖巧。
其实,他的脚现在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整只脚仿佛失去了知觉。
反而是裙子被撩开的动作让他倍感羞耻,急切地想要将脚收回来。
以至于傅珩刚一松手,他便迫不及待地拉过裙摆,将自己的双腿遮得严严实实。
男人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神瞥向别处。
直到房门轻轻关上,洛斯白才长舒一口气,整个人仰躺在沙发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66,今天虽然崴了脚,但是赚了整整40点好感值,也太值了!】
回应他的是一片安静,洛斯白这才想起,刚刚傅珩抱着他上楼时,066兴奋地说要去向主系统述职。
没人陪着聊天,他习惯性地开始自言自语。
【这40点好感值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是因为我说想见他吗?】
【啊!总不会是因为我穿了女装吧?】
【不不不,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人呢?就算有也不会是傅珩,顶着哥哥的脸,怎么可能是变态嘛。】
【……还是把女装留着吧。】
胡思乱想间,松懈下来的神经迅速感到疲惫。
青年陷在柔软的沙发中,水晶吊灯折射出的细碎光影落在平缓起伏的胸口,唯有受伤的脚尖翘在沙发外,偶尔轻颤。
木门“吱呀”一声打破了房间中凝滞的空气,一双皮靴踩过花纹繁复的暗红色地毯,最终停在了沙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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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珩推门的手悬在半空——细碎灯光填满沙发的凹陷处,此刻那里空空如也,唯有黑色细高跟还是离开前放置的角度。
他旋风般掠过每一个房间,最终回到原点时,臂弯处挂着的男装已经被紧握的手指攥皱。
跟随而来的家庭医生察觉到危险气息,哆嗦着小声询问:“少爷,还需要治疗吗?”
“暂时不需要了。”
男人微垂的眼睫遮掩了情绪,只抬手将衣服扔给医生,接着转身下楼。
刚走到大厅门口便迎面撞上从外面回来的傅夫人,他站定脚步:“母亲,是你带走了他?”
傅夫人面露疑惑,反应过来后美目一瞪:“好你个臭小子,我还没找你的事,你倒是先问罪起我来了?”
佣人和医生纷纷低下头充当聋哑盲人。
见傅珩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傅夫人冷哼一声:“我可没时间动你那宝贝,我刚刚送走韶安,正要找你呢。”
说着她又挑了挑眉:“怎么,你那宝贝大闹一场就跑了?真是没出息,我傅家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来人呐,给我去找。”
听到这话,傅珩才终于确定洛斯白不在对方手上,他眼神快速扫过大厅,没有看到某人的身影,便垂眼说道:
“不劳母亲费心。”
傅夫人来不及追问,男人已经大步走出公馆。
无人的角落,傅珩在黑暗中站定,手中是正在拨号的电话。
“珩哥。”听筒里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傅珩没有多余废话,直截了当地问:“他在哪?”
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引得傅珩皱起眉头。
“珩哥,你真是糊涂了,他出现在舞会,就足以证明我们之前的猜想是正确的。一个普通平民,怎么可能有渠道了解蓝西公馆的舞会,更不可能有机会潜入进来,你却还选择接近他,莫非是被美色迷昏了头?”
“他是否别有用心,我会亲自验证。”傅珩的声音略显沙哑,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发紧。
沈又黎轻轻拨开青年耳侧的长发,垂眼看着那张精致的睡颜,眸色深沉。
“小斯白真是好本事,竟然让出了名的‘非人类’动了情。”他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珩哥,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劝你,别这么快陷进去,如果背后之人的目的始终达不到,说不定更容易露出马脚。”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我把斯白当嫂子,自然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别乱叫。”傅珩的声音冷了几分,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太过直白的话让他心头一颤,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沈又黎眼底划过一抹讥讽,手指却轻轻撩拨上熟睡青年颤动的睫毛,动作轻柔,仿佛在把玩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哔————】
【啊啊啊啊!宿主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和傅珩待在一起趁机刷好感值吗?】
【别睡了,快醒醒!】
一连串尖锐的声音在脑海中轰然炸响,熟睡的洛斯白被惊得猛地弹起身,却又因脚上的抽痛跌坐回去。
他茫然地睁开眼,上方传来一道熟悉的温声细语:
“别动,躺着就好,马上就到宿舍了。”
宿舍?
洛斯白环视了一圈车厢,再将视线挪到沈又黎的脸上,整个人还是懵的。
“我怎么……”
“你留在蓝西公馆不太方便,我就将你带回来了,珩哥也同意了。”
男人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光,温柔又真诚,看得洛斯白有些心虚,只能低低“哦”了一声。
他挪了挪脑袋,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正枕在对方的腿上,当即挣扎着坐起身,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我不困了,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