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猛地站起身,背着她负手而立,背影都彰显着隐忍的怒气。
这么多年过去,看他炸毛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快乐。
岑时时:“好凶啊,这就是男人的力量?”
“不许说!”青年咻得转过身来。
岑时时踮脚,手轻轻碰到他的脸颊,将他的面具摘下,嘴里振振有词道:“乖,姐姐看,不过没有要成为道侣的意思哈,你别多想——”
面具底下,一点点显些出如峰的眉,深窝的眼廓。
对视上一双深邃棕色,直勾勾盯着她的眼,极富侵略性。
岑时时的手顿住了。
她有自信,这张脸必然好看。
因为这张脸的主人,他妈的她认识。
凛渊。
岑时时手速极快地将面具给摁了回去。
凛渊闷哼一声,小声嘀咕,“一点都不温柔。”
震惊之中的岑时时都忘了要一脚踢上去,让他表现出该有的,对姐姐的尊重。
活久见啊。
我未面基的多年脑友竟是抛弃我另一个马甲的未婚夫。
“看我太好看了,觉得配不上我了是吧,放心,你长得——”
“我要走了。”岑时时站起。
“你要去哪里。”凛渊突然收了笑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早该知道,我是心魔了吧。每一个心魔的目的都是吞噬原主。趁我还有点良知在,赶紧放我走。”
“如果我说不呢?”
岑时时不着痕迹地皱眉,“什么意思。”
她的手上一沉,凭空挂了副银质手铐。
一只扣在她的手腕上,另一只扣在凛渊的手腕上。
“留在这里。”凛渊抬眼看她,“我现在的灵力很强大,在这个世界里,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岑时时动了动手腕,肌肤碰在手铐边缘,剐蹭出一条条细微的伤痕。
凛渊不悦地制止她,对上她坚毅的表情,无可奈何地收了手铐,低声问她痛不痛,却没得到回答。
看岑时时一副要生气的样子,凛渊垂眸思考一会,“你为何附在她身上?你的真身在何处?我去找你。”
岑时时只装作没听见,闭上眼念动咒法,试图掌控他的识海。
既然他给了她足够的自己世界的自由度,那她就不客气了。
一是真的为他好,她在他的识海里,只会源源不断汲取能量,消耗他的生命。
二是她已经明确地感受到,凛渊识海力量之强大,和雁屿不分上下。
拥有这样强大力量的凛渊,绝不会是原剧情里几乎没提过的人。
解释只能是,他已经超出剧情轨道在发展了,若是被系统发现,迟早会被剿灭。来找她只会增加被系统发现的风险。现在还有挽回的机会,比如稍微修改一下他的记忆。
强大没问题,低调一点才保命。
“你又要像以前一样离开——”凛渊的眼睛发红,握住岑时时的手腕捏紧。
她根本不知道,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的。
“你又要——”
落雪停滞,水汽回流。
本已变湖水或是成了树上落霜的水汽,统统回溯回空中。
比岑时时所预料要耗费的精力高出太多,两人僵持许久,在她以为自己可能要失败之时,一阵更远的咒语声音传来,在这阵力量的帮助之下,她总算逃了出来。
-
空寂的殿宇之内,本将熄灭的魂灯陡然亮起。
鸯尾心下放松,嘴里却不敢停止念咒。
她是万没有想到,凛渊对找那只心魔的执念竟如此之深。
以及,他对她果然是毫无信任之心。
凛渊根本一早就在怀疑路上的落魄女子是被心魔附了身,全然不理会她所说的话。
面前人俊美的脸上,写满痛苦。
鸯尾狠了心,剜了自己的手腕,对着他的心口处滴血,很快血液就和心脏脉络相呼应,无声无息地渗透进去。
她不想再过流离失所的日子了。
没有一个离族的心魔能摆脱被修仙之人拿去炼药的结局,她只想在这乱世之中有一个庇佑之地。
凛渊足够强大,可以保护她。
只要他身边只有她一只心魔,或许,她可以趁这次机会,篡改他的记忆,成为他在找的那一只。
她试图闯入他的识海。
只是没想到,凛渊抵抗她的欲念过深。
鸯尾的额头上一层细细的薄汗,她从未在消耗过如此大的能量之后,连对方的识海都进不去!
她咬牙,用了更高级别,不可逆转的咒法,偏执地想要篡改他的记忆。
向来执念越深的人,越难以操控。她仅仅触碰到他识海的边缘就感到一阵疼痛。
终于有模糊的画面片段闪现,雪夜、湖心、吃着糕点满脸笑容的女子。
鸯尾定神看了看,凛渊不肯忘记的那个人,居然是时曳。
一族之耻,死不足惜的时曳。
鸯尾一晃神的分心,立刻被凛渊更强大的识海给探测到。
她的脖颈一阵疼痛,意识被拉扯回来,不知何时清醒过来的凛渊,双眼发红,灵力暴走,只要一挥手,就能将她置之死地。
他已经察觉到,她在覆盖他的记忆。
不能忘记,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人,他绝对不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