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樾知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床单。窗外雨声渐歇,但那种沉闷的压抑感却在他胸口越积越重。
他不明白,明明从小到大,无论什么事楚忆都会站在自己身边,那个总是板着脸却会偷偷给他带糖果的哥哥,那个在他生病时整夜守在他床边的哥哥,为什么会变成与自己理念相悖的对立方?
"我们两个的理念...难道不是一样的吗?"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记忆里,楚忆总是能理解他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甚至会帮他完善那些不成熟的计划。
他们曾并肩坐在房顶上的摇篮里,望着星空讨论如何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那时的楚忆眼中闪烁的光芒,江樾知至今记忆犹新。
凌濛安静地坐在他身旁,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江樾知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像是冬日里第一场雪后松林的味道,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
他侧头看他,发现凌濛正凝视着窗外最后一缕挣扎的月光,侧脸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锋利。
"凌濛,"江樾知突然开口,嗓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凌濛猛地转头,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江樾知读不懂的情绪。
他的手指在被子上收紧了一瞬,又缓缓松开。"你确定吗?"他轻声问,"我可以就在门外……"
"我不会有事的。"江樾知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只是...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信息。"
凌濛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
他起身的动作优雅得像一只猫,但江樾知注意到他的指尖在轻微发抖。
当房门在他身后轻轻掩上时,江樾知仿佛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房间里突然安静得可怕。江樾知仰面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那些繁复的纹饰。
水晶吊灯已经调暗,只在房间各处投下朦胧的光晕。他躺了许久,直到确认凌濛真的离开后,才小心翼翼地从衣兜里掏出那个神秘的小盒子。
盒子在他掌心沉甸甸的,表面的玫瑰雕工精美得不可思议,每一片花瓣都仿佛下一秒就会随风摇曳。
江樾知用指尖描摹着那朵玫瑰的轮廓,突然感到一阵刺痛——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食指指尖不知何时被划破了一道小口子,一滴血珠正缓缓渗出,落在玫瑰中央。
"奇怪..."江樾知皱眉,他明明没有碰到任何锋利的地方。
更奇怪的是,就在血珠接触盒面的瞬间,就瞬间消失了。
江樾知的心跳加速了。他翻来覆去地检查这个小盒子,试图找到打开的机关。
盒子严丝合缝,就像一块实心的铁疙瘩,只有那朵玫瑰浮雕似乎在血珠滴落后变得愈发鲜活。他尝试用力掰开盒子,却纹丝不动。
"见鬼..."江樾知加大了力道,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盒子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嗒"声,紧接着从他手中弹起,重重砸在他的额头上。
"呃啊!"江樾知蜷缩起来,指甲在床单抓出裂帛声。某种古老咒文正顺着魔盒爬进他血管,手臂处浮现的金色符文灼烧着皮肉。
在坠入黑暗前最后一秒,他看见盒面玫瑰绽放出妖异血光。
困意如潮水般涌来,江樾知无力抵抗,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床上。
这时卧室门吱呀一声开了,凌濛面色沉沉的站在门口"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