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樾知突然停下踮起脚,抱住了凌濛。
凌濛浑身一僵,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虽然不清楚现在是个怎样的社会,但我希望你不要哭,不要伤心。”江樾知声音无比坚定的说道。
他想,在没搞清楚事情前能依靠的只有凌濛,目前来看,凌濛对他是有某种愧疚的。
凌濛睁大双眼,瞳孔微微颤抖,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阿樾在抱他。
温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心脏的跳动清晰可闻。
凌濛缓缓收紧手臂,将人更深地按进怀里,像是要把这具身体揉进骨血。他闭上眼,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得不成调:"……阿樾。"
江樾知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他肩上,眼泪无声地浸湿了军装的布料。
他其实还是有些难过的。
十七岁的少年,突然被告知自己已经"死"了六年,甚至还是自杀的。他怎么可能不害怕?怎么可能不委屈?以及自己后面的生存问题要怎么办。
但他不想在凌濛面前崩溃,所以只能借着这个拥抱,偷偷把眼泪蹭在对方衣服上。
凌濛察觉到了,他指尖微颤,轻轻抚上江樾知的后脑,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一样,低声道:"……哭出来也没关系。"
江樾知闷闷地"嗯"了一声,却没松手。
两人就这样站在玫瑰丛中,月光洒落,花瓣随风轻颤,仿佛时间都静止了——直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刺了过来。
"真是感人的重逢。" 阴郁的嗓音在夜色中响起,江樾知猛地抬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人一身黑衣,面容苍白,漆黑的眼瞳死死盯着他们,嘴角挂着讥讽的笑。他周身萦绕着不祥的气息,像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鬼,连月光都避开了他。
江樾知下意识往凌濛身后躲了躲。
"魏梦醒。"凌濛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手臂横在江樾知身前,将他护得严严实实,"你来干什么?"
魏梦醒没回答,只是盯着江樾知,眼神复杂得让人心惊。
"养父。"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什么,"你还记得我吗?"
江樾知茫然地摇头:"抱歉,我……失忆了,还有,咱俩看着年纪差不多,哪怕是6年后,我应该都不会收你当义子呀?" 他狐疑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有那么一刻感觉对方是诈骗犯。
魏梦醒的表情瞬间扭曲了一瞬,又很快恢复平静。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关系,既然不记得了,我就喊你江哥吧。"
他向前走了一步,凌濛立刻警惕地绷紧身体,手指发出淡淡的微光。
魏梦醒却只是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江樾知的脸,又很快缩回。
"我叫魏梦醒。"他低声说,"是你……很重要的人。"
江樾知不知所措地看向凌濛。他还没有从刚才的信息量里消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