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病？那为什么……”

宋青络走到梳妆台前，从开着的梳妆盒最底层抽出一支玉簪子，拿到周婉贞面前意味深长的把玩。

“周小姐家财万贯，所穿所戴都是精品，唯有这一支簪子——”

宋青络还没说完，周婉贞抢白道：

“那也是玉的！”

“是玉不假，可也太差了，品质差，手工也差。想必是那男人没钱，只能买得起这么一块料子，还付不起手工费只能自己回来磨，对吧？”

周婉贞的脸色更白了，“没钱又怎么样！我不怕的！等他考完试，等他功成名就……”

“可他没了消息！”宋青络打断了周婉贞的自言自语：“放榜很久了，他一直没来提亲。不是没考上就是不想要你，应该是后者吧？”

周婉贞一愣随后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又哭，秀气的脸因为悲伤和气氛而显得歇斯底里。

“为什么要骗我呢，明明我们都说好了，为什么……”

“他或许确实喜欢过你，但那喜欢太轻薄了。你家是商户，纵使家财万贯也不能在仕途上对他有所助益，所以她会舍弃你。”

“对他来说，你不过是解闷的玩意儿，不是可以成婚的良人。”

……

“啊——”

宋青络的话像锥子一样扎进周婉贞的心里，她又恨又痛，劈手夺过玉簪扔在地下，随着簪子破碎，她也呕出一口黑血来。

宋青络松了口气，积郁于心，吐出来就好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吐血了！”

小丫鬟端着苹果进来，看见周婉贞的样子吓坏了，不满地质问宋青络。

宋青络耸耸肩，“来的正好。拿杯水给你家小姐漱漱口，再把糖浆苹果给她喂下去。”

“你这个庸医！”

“唔。”

周小姐的病没事了，宋青络又给了几瓶糖浆，用来煮梨或者苹果，吃几天就好了，还让周婉贞多出来晒太阳。

“这种背信弃义之人不必多想，周小姐你的福气在后边呢。”

周婉贞艰难地吞咽糖苹果，苍白的脸色有了些红晕。

宋青络得到了一比不少的诊金，她以为这事就算完了，没想到几日之后周婉贞亲自来到药铺道谢。

当时宋青络正在根据医术配一个丹药，没空搭理她，周婉贞也不恼，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着她。时不时地说两句话，虽然也得不到回应。

“哦？你刚说什么？”

宋青络放完最后一份药材才回过神来，刚才她一直听到有动静嘟囔，但没听清是什么。

周婉贞笑着说：“没什么，我说你很厉害，年纪轻轻地能看懂这么复杂地医书。”

“没什么，一般厉害。”宋青络甩甩手，不经意间一侧头，看见了周婉贞的裙子。那在阳光底下莹莹闪光的图案，正是画片其中之一。

宋青络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坐在周婉贞的腿边不经意地问：

“你这裙子可真好看，从哪儿买的，这花样我从来没见过。”

周婉贞抿嘴笑道：“小大夫眼光也好，这布料确实不是京城的款式。”

“那是哪里的？”

“我父亲面前去江南走货，恰逢灵犀布行推出新品，他看着好看就买了。”

“你看着好看的花样是灵犀布行的招牌样子，只她们家店独有呢。”

“灵犀布行只在江南？”

“是呀。虽然也往京中送货，但都是直接送到人家家里，不在市面上流通。”

宋青络若有所思。

“小大夫喜欢这个花色？我家里还有一匹布，送给你可好？”

“啊，不用了，我不是喜欢布，只是觉得图案好看。”

宋青络说着，也不顾自己的行为是否妥当，伸手摸上了周婉贞的裙子。

周婉贞惊讶了一瞬，很快冷静下来。

无妨，她是个女子，而且她只是想看看这个花样子而已。

那匹不不然还是送给她？

她看起来真的很喜欢。

“那个，小大夫，”周婉贞犹豫地开口，“我家小丫鬟就在外面。”

“哦，然后呢，怎么了？”

“我的意思是，不然让她回家取布吧？你不想做衣服，留着看也好。”

“也……好，谢谢周小姐。”

“不谢。”

小丫头回周府拿布，周婉贞和宋青络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气氛很是祥和，直到有人突然闯进来打破了局面。

明容手里还提着两袋从宫里顺出来的点心，看见坐得很近说话的两人都震惊了：

“你们在干什么——”

宋青络的手还捏着周婉贞的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