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朗皱眉:“醒了?真是祸害遗千年,当年小师姐那一剑没把他捅死,算他命大。”
云若楠小声嘀咕:“可我听说是师尊祟气入体,温月珩以命相搏,才令师尊恢复神智。”
林朗脸色倏地阴沉:“你懂什么,当年小师姐重伤,温月珩弃她不顾,小师姐才被祟气钻了空子……罢了,这三百年来小师姐都未曾去看他一眼,她既不在乎,我也不必追着往事。”
云若楠眨了眨眼,没再继续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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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时,剑气宗的飞檐已经吞没了第一缕日光。
温月珩蜷在屋外的藤椅上,恹恹地打着哈欠,似乎是身体还没好透,总是容易累。
远远望着,温素秋又心疼又生气,明明是少宗主,生得一副好相貌,天资聪颖,前途无量,偏偏却栽在一个女子身上。
她沉着脸走到藤椅边:“月珩,我听弟子说,你今天又偷跑出去了。”
温月珩垂眸:“没跑。”
走到大门就被拦下来,不算出去。
温素秋恨铁不成钢:“你啊你,都昏迷三百年了,洛星榆一次都没来看你,她心狠成这样,你就不要再惦记她了。”
温月珩抬眸,眼里满是无奈:“姑姑,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真的不是为了想去找她。”
温素秋拧眉:“别在姑姑面前耍把戏,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的,最后还不是背着我跑去找洛星榆。我告诉你,姑姑不会再上当了,你好好留在宗内,把身体养好,其他想都别想。”
温月珩张了张口,有苦说不出,他总不能说自己不是原主吧。
洛星榆啊洛星榆,都怪你,害我哪都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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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秋。”洛星榆打了个喷嚏,纳闷道,“修士也会感冒?”
洛星榆摇摇头,把注意力集中石壁,刚刚她试过送了一丝灵力进去。果不其然,灵力没入石壁,与林朗说的一般无二。
然而,异变就发生在洛星榆眨眼的功夫。
紫红色的山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鲜艳到仿佛刚被割断动脉喷涌而出的鲜血。
洛星榆怂了,林朗和云若楠不在,没必要强装淡定冷漠。她默默离山壁远了些,暗中观察山壁的变化。
奇怪的是,山壁好像除了变红,并没有其他反应。
洛星榆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没动静,她咬唇,抑制不住的好奇心如同扑棱乱飞的蝴蝶,挠得心痒痒的。
“我就碰一下,就一下,有问题立刻跑。”她开始洗脑自己。
洛星榆龟速挪到山壁前,小心翼翼伸出手,手指在半空中颤抖着,距离山壁仅剩一寸之遥时,飞快碰了下又迅速缩回。
“……”
无事发生。
天空飞过一只鸟,发出清脆而又高亢的鸣叫声。很难听,洛星榆总觉得它在嘲笑自己。
“拜托,我可是学过科学的,山体变红可能是空气湿润,铁元素氧化,根本没什么好怕的,我纯粹是天性谨慎。”洛星榆不知道在跟谁解释,说得很大声。
万籁俱寂。
洛星榆扯了扯嘴角:“我也是有病,怂就怂了,还解释个屁,说给鬼听。”
她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山壁:“你说你好好的,干嘛变色啊啊啊啊啊啊啊!”
山壁毫无预兆地变得柔软,仿佛海底漩涡般,根本不由洛星榆反应就将她吸入其中。
消失前,她仰天咆哮:“真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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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
洛星榆是被脸上的湿意惊醒的,她猛地坐起,四顾茫然,陌生的环境有种历史倒流,回到之前刚从原主房里醒来的感觉。
“又穿越了?”洛星榆猜测。
“404,你还在吗?”
【我在。】
洛星榆松了口气,系统还在就好,她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放眼望去,这是一个密闭山洞,石壁上布满了无数爪印,血迹斑斑。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潮湿的泥土气息,难闻得令人喘不过气。
洛星榆向前走了一步,无意中踢到碎石,发出‘啪嗒’一声,她下意识低头,脚下是一个神秘的古老阵法,阵法上符纸闪烁着微弱光芒,时明时暗,仿佛即将耗尽能量。
洛星榆连忙跳开,生怕阵法启动,自己成了瓮中之鳖。
洞内光线不好,洛星榆前脚跳开,后脚又‘嘎吱’一声踩到另一样东西,她服了自己了,无奈再次低头,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应该曾经锁着某个生物。
铁链上的血痕干涸后变成了深褐色,自石壁穿出,蜿蜒而下,朝阵法中央汇集。
等等,阵法上是空的。
刹那间,洛星榆毛骨悚然,寒意从脊背悄然上爬。
咚咚、咚咚、咚咚。
四周安静得只剩心跳声,洛星榆屏住呼吸,用力掐住手心,努力保持镇定。
被铁链禁锢的生物暂时不清楚是人是鬼,假使它已经脱困,未必还在洞内逗留。
但凡事无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