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凌家平洲,望南,李家秋怡不日便到,你们许久未见,届时不要唐突了他们。”
凌平洲乃是凌少保的嫡子,今岁十八,官从二品上将军。
据说他自幼骁勇,善骑射,九岁能驭马杀敌,十四岁在军中担任偏校,十七岁官拜上将军。
他还有个妹妹,名唤望南,与楚茵茵同岁,茵茵生在四月,望南生在冬月。
李秋怡是舅母娘家的嫡女,自小在凌家长大,与平洲、望南如亲生姊妹。
“太好了,我要让表哥教我剑法。”楚玉笙兴奋的望向茵茵,像是需得她的首肯。
楚茵茵心中也是欢喜,正愁没人给自己撑腰,这平洲表哥来的最是时候。
公主与相府公子大婚,普天下达官显贵,皆想去沾一沾这天大的喜事,届时天水朝够得上品级的官员必会携妻带子前去仰观盛景。
有凌家作为靠山,那些平日里比不过她,又想看她笑话的小娘子们,到时候照样比不过她。
想到此处,楚茵茵忍不住笑出声。
只是,凌家向来不把这些都城贵胄放在眼里,此次肯来还真是意外呢。
自从听闻凌平洲要来,楚玉笙每日念叨此事,勤奋练剑,只为能够在表哥面前好好表现一二,毕竟表哥是他最崇敬之人,一度奉为人生标榜。
是日。
楚茵茵在亭中插花,正好开了几束素色的木芙蓉,再剪几支长寿花配上琉璃瓶,稍后携玉笙送到佛堂,许能讨得阿娘欢心。
“小姐,少爷,快去前厅,有贵客来访。”丫鬟秀秀边跑边喊,像是有人在后头追她似的。
闻言,楚玉笙不知从何处跃了过来,欢欣道:“是不是表哥他们到了,他们来的可真快。”
“是表哥,哦,不,是茹茹小姐的表哥表姐来了。”秀秀大口喘气。
“这算什么贵客。”楚玉笙翻脸比翻书还快。
楚茹茹是二房嫡女,虚长茵茵两岁,二房虽早早娶亲却只此一女,二叔楚弘彬十分惧内远近闻名,楚茹茹是婶娘的心头肉,自然恃宠生娇心高气傲,任凭谁她也瞧不上,以至于过了年岁还未婚配。
至于楚茹茹的表哥,虽相见不多,却是声名远扬,浪荡公子程步云,拈花宿柳第一名。也怪不得楚玉笙不待见他们。
“今日爹爹刑部当值,不如请他们改日再来罢。”楚茵茵心想,也不知其来意,还是避一避的好。
“今日不是来拜见伯父的。”不远处身着柳色衣衫的楚茹茹,携了一男一女款步行来,如自己家般嬉笑:“我们不请自来,原是想着自家姊妹,茵茵定然不会见怪。”
既已进了内院,楚茵茵再不好多说什么,与这程家兄妹亦是多年未见,两人都长高了不少。
程步云身形瘦挑书生模样,弯眉杏眼,发髻簪花,面容比一旁的两位小姐还显水灵。
楚茵茵勉强陪笑:“是茹姐姐来了,茵茵见过步云表哥,步月表姐。”
迎面几人喜笑盈盈一一回礼。
程步云更甚,笑起来眼睛眯成月牙,一脸痴相:“几年未见,茵茵表妹出落的越发水灵,美艳动人……。”
“你们来做什么?”楚玉笙见程步云痴笑,没好语气的挡在楚茵茵身前。
“玉笙,不得无礼。”楚茹茹摆出一副长姐的架子。
“玉笙今年十二了吧,这模样生的与你姐姐倒是有几分相似,可人的很,也不知道将来,要娶个什么样的姑娘,我要是再有个与你年纪相当的妹妹就好了。”程步月说着便要上手去抚楚玉笙的脑袋,玉笙自是瞧她就不喜,一扭头躲了过去,让这程步月好生没趣。
楚茹茹见状,只觉得是玉笙拂了她的面子,当即拉下脸,阴阳怪气道:“表姐勿恼,想我大伯母终日供奉佛堂,对玉笙这孩子也不瞧上一眼,大伯父公务繁忙,对玉笙更是溺爱,他不通情理,性格怪癖,对我们这些姊妹总是难以亲近,只他的亲姐姐才是好姐姐。”
程步月收回手,矫揉笑着:“亲姐姐自然是好,不久她出嫁了,你是不是也要一同跟过去。”
“你又是谁?我们楚府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楚府的大门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楚玉笙没好语气的下了逐客令。
程步月没想到会在一个小孩这里失了脸面,较劲道:“哟,你们楚府门第是有多高?尽做一些攀龙附凤的事儿,还不让人说了,若不是你姐先后攀附相府,建安侯府,你们与罪臣刘贺又有何差别。”
“这话,可是兖州刺史教你说的?”楚茵茵揄眸量向她,如长者般发出质问。心想,刘府之事关系重大,她程步月必定不知其由,兖州刺史是她亲爹,与他人议论一二被她听去也是有的。
“你休要胡说,我爹乃是朝廷命官,怎会随意议论他人。”程步月辩解着,余光瞥向程步云楚茹茹二人。
“是了,兖州刺史,官从五品,自是不敢非议上级,更何况是相府,建安侯府这样的皇亲贵胄,表姐你亦是如此,这话在自家人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要是传了出去,只怕是要大祸临头。”楚茵茵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们。
“当然是自家人面前说的玩笑话,表妹莫要当真。”程步云油头滑脑的出言糊弄。
“自然不能当真。”楚茹茹与他们一唱一和,像是在排演什么好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话锋一转敷衍道:“是我府里新得了几样好玩的物件,来邀姊妹一同瞧瞧,怎的不知那句话不对,却惹的我好弟弟好妹妹不爽了,真是不该。”
拐弯抹角的铺垫后,才辨知他们真正的来意,是为了中秋佳节舞阳公主大婚之日,与楚府共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