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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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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伯·海格紧张地搓搓手:“我是你父母的朋友。”

哈莉觉得胃里酸酸的,她从来没见过爸爸妈妈,家里也没有任何跟他们相关的物件,姨妈只是很嫌恶地告诉她:“是你爸爸那个怪胎拐走了我妹妹!”而此时此刻,有一个他们的朋友就站在她面前,哈莉看着他那双真诚的眼睛,什么质问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从来、从来没有人送给过她这样珍贵的东西。

她有了记忆中,这辈子第一个属于自己的生日蛋糕,来自父母的朋友。

哈莉珍视地合上手里蛋糕的盒子,向前一步,重重拥抱他,脸埋在巨人温暖的大衣里,发出含糊的声音——

“谢谢你,海格。”

后面的事情哈莉已经有点记不清了,愤怒的姨妈、惊恐的姨夫、哭泣的达力和迷茫的她,这个风雨中艰难生存的小木屋里的所有人,都在来客鲁伯·海格的怒火中燃烧。

“所以……我真的是一个巫师。”

站在古灵阁外面刺目的阳光下,哈莉揣着一袋子金加隆,内心依然充满了恍惚,她还不敢完全相信这样的事实,魔法、巫师、妖精……这些事物都一贯是童话里才会出现的,而现在,此时此刻,她站在这里,闭上眼睛好像还能看见被关在古灵阁地下的那条巨龙。

“是的,哈莉。”

海格怀里抱着那个刚刚从713号金库里取出来的神秘物件,肯定地冲她点头:“你就是我们的一员。”

他们在摩金夫人长袍店分别,海格打算去破斧酒吧小酌一杯,而哈莉带着紧张的情绪,独自踏入这家看起来很不同寻常的服装店。

“嗨,亲爱的,霍格沃茨?”

穿着淡紫色巫师袍的矮胖女人热情地招呼她,哈莉想,她一定就是摩金夫人了。

“别担心,亲爱的,这儿什么都有。像你们这么大的小巫师都在这儿买袍子。”

她和善地笑着给哈莉指了指:“刚刚就有个孩子才买了校袍。”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男孩儿单脚撑在高凳上,神色淡淡地等着自己的袍子。

他长得挺好看的,哈莉想。

她依照摩金夫人的指示走到另一边凳子上,温吞地等待对方给自己调整尺寸。

“日安(hullo),你也是去霍格沃茨上学的吗?”那男孩朝他抬抬下巴。

“是的,我以为全英国就这一家能让小巫师上学的学校。”她偏头笑着说。

男孩儿显然有点高兴,他脸上带着种应该被命名为“自豪”的神色,得意洋洋地说:“是的,只此一家。”

紧接着,他补充道:“我爸爸本来想要我去德姆斯特朗,但我妈妈舍不得我,她觉得还是霍格沃茨最好。”

“哦,所以你现在就在这里了。”

哈莉挂着笑,情绪从心底升起来,在她胃里搅出一点酸。

这男孩儿接着说:“我爸爸在隔壁给我买书,妈妈在去找奥利凡德给我弄魔杖了。”

哈莉依旧抿着嘴笑着,一方面,他希望这男孩别再说了,他的幸福实在引起她的羡慕;而另一方面,哈莉不得不承认,她企图从别人的幸福中偷一点儿,填到自己的想象里,就好像她也有那样的幸福。

说真的,谁不想要爸爸妈妈?

反正她想。

她觉得自己的脸色应该算不上多好看,但对面那个在蜜罐子里长大的男孩儿显然对此毫无察觉。

“你玩儿魁地奇吗?”他好像不会让话落到地上。

哈莉挂上一个无害的笑:“不。”

她自信自己对于普通英国人的生活了如指掌,但“魁地奇”?闻所未闻,想来是巫师的玩意儿,于是对此一无所知的波特小姐只能朝他释放友好的信号——一个完美的微笑。她在学校经常用这样的笑来应付老师,从来没人怀疑过班里那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跟她有什么关系。

那男孩也笑了:“嗨,也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方面的天赋。不过,你得知道,我生下来就是打魁地奇的料子。”

他真的很自信,自顾自地继续说:“我爸爸说,如果我没有入选魁地奇队,那绝对是一种耻辱。”

“我猜你不会跟这样的耻辱扯上关系的。”

哈莉觉得自己这样子非常可笑,她在一个好像很熟悉这种“魁地奇”的小巫师面前不懂装懂。

魁地奇男孩挑眉:“当然!”

忽然,他从凳子上跳下来,指着窗外:“快看!”

“那是海格。”

谢天谢地,哈莉总算觉得自己没那么蠢。

“鲁伯·海格。”

她正准备好好介绍他,就被这男孩一句话堵了回去——“我知道他,他是仆人对吧。”

“看守人。”

哈莉不悦地皱眉,对这个男孩的好感度直线下降。

“对对,住在学校禁林旁边的野人,一个蠢货、酒鬼——想使用魔法却烧了自己的床。”

那男孩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红晕,他笑得那双漂亮的灰眼睛都变得轻浮而愚蠢,几乎是在一瞬间,哈莉就意识到她刚刚犯了怎样大的一个错误——她为了自己的一分胆怯,以及这男孩一张好脸,浪费了自己宝贵的五分钟。

“蠢货也不会在背后诋毁别人。”她冷冷地说。

“哦,是吗?”

男孩的声音一下子阴冷下来,他重新换上哈莉刚见到他时那份傲慢的语调,哈莉能清晰地感知到他薄薄的面皮底下鼓动的那份隐晦的鄙夷:“你怎么跟他混在一起的?你爸妈呢?”

“死了。”

哈莉简洁回答,她有种想把对方揍一顿的冲动。

“啊,真抱歉。”他的声音拖得长长的,有点像浮在空中:“他们是……我们的同类吗?”

哈莉不想跟他划到一起,她大概是个巫师,可确实不想做蠢货。于是她讽刺地向他翻了一个白眼:“看哪个标准了。”

她一点儿也不想跟他继续沟通下去了,这个对她的朋友海格满是鄙夷的男孩不知道,在她眼里,他才是真正的下流货色。

身边,那男孩还在叽叽喳喳说着些什么,但哈莉对他刻薄肤浅的表达一点儿好感都没有,此刻,摩金夫人的声音宛若天籁,在她耳边响起——

“亲爱的,你的衣服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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