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心思刷微博,想想都知道今天他和顾跃避嫌得这么明显,cp粉群里肯定充满了骂战和哀嚎。
汪玲玲正低头整理一份厚厚的文件,头也不抬道:“你和顾跃闹分手了?”
李夏辞兴致缺缺:“别造谣,没谈过。”
汪玲玲啧啧两声:“今天下午那几条黑热搜在我们工作室发澄清微博之前就被人买下去了,你要不要猜猜是谁买的?”
李夏辞喝了口奶茶:“不知道,可能是料理鼠王买的吧。”
一想到顾跃也看到了下午那条热搜,他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现在全网都认定他们真的谈过,可只有双方当事人知道他们之间只有一连串的误会和争吵,别说情侣关系了,连当朋友都够呛。
“哦哦好。”汪玲玲将手中标记好重点台词和剧情的剧本递给李夏辞:“要不要接部电影散散心?”
拿到剧本前,李夏辞没抱什么期望。
进圈以来他一直在偶像剧里打转,只有刚入行的时候拍过一部小成本恐怖电影。
那部惊悚片的弱智剧情和他的演技相得益彰,他和剧组一起携手努力拿下了那年的金扫帚,也从此成了粉丝们对外吹逼时闭口不谈的黑历史。
就算后面几年陆续有几部电影邀约,大多也是青春疼痛烂片里的深情男配,他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但汪玲玲递给他的这部剧本完全不一样——项目名叫《殉道》,背景设定在缅甸,主角花光积蓄来园区寻找走失的弟弟,却在这里染上了毒|瘾,被迫成了赌场的打手之一,在经历了内心挣扎后选择和警察线人一起端掉了犯罪集团。
和《雪山》不同,这次他拿到了完整版剧情,后半段主角的跌宕辗转和心态变化被描写得相当精彩。
一看剧本就是经过了仔细的打磨,明显是奔着拿奖去的。
唯一让人犹豫的,就是它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男同题材,还带了些边缘暴力元素。
里面甚至有不少尺度很大的裸露镜头,和另一个男主也有非常多真刀真枪干的戏份。
但这点小小的牺牲比起整部电影的质量来说微不足道,这剧本随便组一个班底都能冲奖,他很难相信这种天上掉的馅饼会砸到自己头上。
李夏辞熬了一个大夜把剧本全部看完,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顶着熊猫眼把汪玲玲叫到家里:“这种本子怎么会递到我手里?需要试镜吗?是不是竞争很激烈?”
“据说是导演看了《雪山》之后很欣赏你。”汪玲玲转了转手中的笔:“是不是很惊喜?昨天下午剧组给我发剧本的时候我都快高兴疯了。”
“《殉道》的总导演是曾霞,原著和编剧是周萍萍,请了江晖路当男配,周奕轲和林枚当镶边女配,制作组答应让你做一番。”
“看剧本就是走个形式,线上合同早就发过来了。我已经找公司法务看过了,你那边没什么问题的话尽量今天就签下来。”
她转发了一份电子合同到工作室群里。
“时间很赶,项目还有部分演员没到位,剧组要求我们月底先过去拍几个重点单人镜头。”
一连串信息轰炸过来,李夏辞猪脑过载,对着汪玲玲眨了眨眼睛。
也就是说,《殉道》的导演是拿过两届金紫荆的名导,编剧是改编作品先后三连爆的著名现实题材小说作者,男配是差一点大满贯的中生影帝,连路人女配都是上升期流量花……这豪华班底简直栓条狗都能爆。
他仔细翻了翻合同:“哪有这种好事,是不是有诈?你信我是秦始皇还是信江晖路肯给我让一番?”
合同中片酬正常,连番位都贴心地写进了附加条款里,唯一不同寻常的是违约金高得惊人,几乎是片酬的四倍多。
一般这种违约金奇高无比的项目往往都埋着大雷。
进组后极有可能货不对板,或许会面临着临时大改剧本或换导演。
汪玲玲见他有些犹豫,解释道:“别想太多,咱们这是好不容易捡漏的饼。”
“剧组本来约好的另一个一线演员鼻整形失败了,正在做修复手术没法进组,租的拍摄用地只签了半年,导演又正好看过《雪山》,这才找我们救场,违约金高一点也正常。”
“还有番位,江晖路工作室从来也不在乎这些,他风格一直挺佛系的。”她耸了耸肩,“你又不是不知道,圈里出名的老好人。”
李夏辞皱着眉回忆了一会。
他记忆里前世这部电影并没上映,甚至从没传出过开拍的消息。
可能真像汪玲玲说的那样,前世他们最后也没找到救场的演员,干脆直接散伙了。
他不可能因为高昂的违约金而浪费一个天降好饼,李夏辞打了个响指,在合同上签下名字。
进组拍摄前,他照例将在家里把所有台词背完,用一周时间补完了十几个《殉道》同题材的犯罪片。
公司也知道这个项目的重要性,专门请了表演老师给他一对一上课,几人把整部剧本的重头戏都对了一遍。
因为涉及不少裸露戏份,这大半个月他每天都在高强度健身和做有氧,硬是在入组前练出一身比原来还结实的薄肌。
做好万全准备后,李夏辞带着工作室飞往贵州。
剧组预算充足,在这里租地搭了个仿缅甸园区的一比一拍摄场地,占地几千平,还为几名主演包了附近的四星级山景度假酒店,住宿待遇在他进过的几个组里算数一数二。
也许是想让他入戏得更快一点,明天下午安排的这场戏可以说是主角前期最重要的导入剧情——
主角翁然被一众大佬当众蒙眼凌辱,聚众吸冰,在化学药物的作用下表现得甘之如饴。
到达酒店已经是傍晚,李夏辞在套房里给自己调了一杯偏甜的教父,将房内的灯光亮度降得很暗,坐在落地窗旁,边喝酒边看戒|毒人员的纪录片。
坐了不到半小时,他的房门就被人礼貌地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