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侍女也只顾着服侍,问什么都不答话。
她的心也是越等越凉,最后实在是等不下去了,直接用手段逼着她名义上的“爹”出面。
她站在屋子正中央,看不出情绪,“我母亲在何处?”
老头倒是不慌不忙,甚至还不忘用茶盖撇一撇茶末,直到自己喝了口茶,才缓缓抬头,赏了崔越秋一个眼神。
“你是我崔家嫡女,你的母亲,此刻在正厅招待客人......你也该去给母亲请安了。
崔越秋根本就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我的母亲在哪?”
殊不知她这副模样在老头眼中,就是泯顽不灵的样子。他背过手去,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崔越秋留下。
她自然明白这背后的意思,但是她不敢问。是谁让母亲消失的,她也清楚。
她表面上自然表现出一脸无所事事,根本不在乎的样子,但是心里的仇恨也在慢慢的潜滋暗长。
她打算杀了他,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崔越秋拿着剪刀剪下灯芯,光亮在在她的脸上映下阴影。
“我的过去就这些,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曲元楹久久没有发言,她打算思绪还停留在刚才崔越秋的话中。
崔越秋倒是不紧不慢,一点都不着急的模样。她要给曲元楹慢慢接受的机会。
她失身道:“那之后呢?”
崔越秋耸耸肩,“之后......就是如今的这般模样,我没有杀了他,反而是十分狼狈的逃离了青河,然后骗了你爹爹,才有了我如今的日子。”
曲元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骗了爹的事情,就这么直白的告诉了她?
但是崔越秋倒是一脸的不在乎,她甩甩自己的手,“你爹当年就知道娘在骗他,他是心甘情愿的。”
行吧,她接受。
“娘......你的谋划,什么时候施行?”
“明日?”
“自然是明日。据我所知,你们的好帮手秦王,明日就要到了青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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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殿下亲自到青河给老母贺寿,微臣实在是愧不敢当。”说着的同时,崔家家主崔留良也卑躬屈膝的,一改平日里目中无人的做派。
“崔大人乃肱骨之臣,朝中栋梁。就连父皇也记挂着你。”
崔留良摸了摸胡子,“老臣也一心想着为国效忠。可惜......身子实在是不好,只能龟缩在小小青河。”
秦王的仪仗队后,首先一左一右分别是裴砚舟和曲元楹。
他们二人倒是一副第一次来的样子,尤其是曲元楹。
她虽然低着头,看是还是忍不住抬头,快速的看一眼她的“外祖父”。
模样倒是十分的灵动活泼。
“本王听闻曲掌言这是第一次到青河。”秦王忽然对曲元楹说道。
曲元楹点点头,“回殿下的话,臣确是第一次到青河......也是第一次见外祖父,心内激动不已。”
说完还抬头娇俏的看了崔留良。
“呵。”
她的耳边传来了几乎听不到的嗤笑,是裴砚舟。
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她又不能明目张胆的骂回去,就只能转头回了裴砚舟一个十分“和蔼”的笑容。
“本王这边也无需很多人。”她看向裴砚舟,“安南将军和曲掌言有婚约,不如陪曲掌言逛逛清河,也算是满足曲掌言的一个愿望了。”
有了秦王的这句话,两人就顺理成章的离开了仪仗队。
曲元楹扭头看了一眼,直到确认身边无人,已经离的很远了之后才开口。
“安南将军这般忍不住自己的嘴,怪不得在朝堂上失了宠。”
裴砚舟活着的二十年里,已经听了无数句曲元楹的冷嘲热讽,他早就不在乎了。
“我也是第一次见掌言大人方才那般模样......真是让人大开眼见。”
曲元楹根本就不想理他,直接抱着胳膊快步走了好几步,直到两人间有了一段距离。
总不能真的一气之下跑了吧,他们还有正是要干。
她就站在原地等了一会,直到余光看见裴砚舟走进自己。
“秦王把我们支开是要让我们做什么?”说完还偏头示意,“那老头的跟屁虫,带着他们该怎么行事?”
这句倒像是把裴砚舟问住了,他一脸疑惑。
“有人跟着,就不能做了吗?”
曲元楹的心里已经骂了她很多遍了,“你说呢?”
裴砚舟更不解了,一脸无语道:“为什么逛逛青河,也不允许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