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还好吗?”小女孩又一次问道。
时间是地窖里度过的第二日上午,应山月正在给小姑娘调作息,让她尽量在不该睡着的时候保持着清醒,别老是没黑没白的折腾。江清容躺在一边,神色倦怠,眼睛眨的有一搭没一搭,好像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没事,”应山月说着拿了一块凉手巾给江清容擦拭,“就是累着了,毕竟一天一夜没睡觉,还来回赶路来着。”他有些担心地摸了摸江清容的头,问道:“真的不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吗?你昨天早上之后就一直没吃过东西吧?”
“我吃不下。”江清容简短地说道。这是实话,他的肠胃还在剧烈运动的状态,根本消化不了东西。
“这样啊,那我给你热着,等你待会儿醒过来再吃。”应山月的眉毛微微蹙着,转过头和吴添乐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附到江清容耳边问道:“你放心睡吧,我们都在,只还有一件事要跟你确认。江清容,你那时看到的确实是花吗?”
江清容没说话。应山月等了一会儿,发现无人回应,方才发现不过一句问话的功夫,江清容已经睡着了。应山月叹了口气,一边给江清容找了块布盖上,一边止不住地想起江清容刚回来的时候所描述的画面。
“室内倒没有什么,”江清容当时是那么说的,“但是车子有异常,而且蛮明显的。车轴上开出花来了,是活的,鲜活的花。”
花的话其实指向的是木系,但实战中使用木系能力的说实话很少见,因为他们几乎没有自愈能力。这也可以理解成能够赋予其他生物生命力所必须承担的代价,就像火属性会排斥水,木属性会排斥火,相生相克,天性使然。
霍昭阳一早就出发了,这次是直接从早市上抓人进行追踪,理论上完全没有跟丢的可能。但回来的时候,他的表情不怎么好看,显然进行的不是很顺利。
“我一直跟到了不能再跟的时候为止,但他就只是普普通通的收了摊,回了家,没什么异常。”霍昭阳回来的时候得是快中午,表情看起来很疲惫,“我觉得他要么只是众多买家之一,在这给我们玩倒买倒卖,要不然就只是一颗螺丝钉,真正重要的人和粮都已经被转移走了。”
江清容那时候已经醒了,靠在墙边上一口一口地喝着粥,一句话都不说。本来就一筹莫展,这时候门还笃笃笃的响了,确实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几个人起初还保持沉默想搪塞过去,但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完全是一副不开门就一直敲下去的气势。
“小萱,小萱,你怎么了呀,好几天没见过你了。”隔着门传来的是小孩子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就像一群活泼的小鸟。他们是三令五申过不允许小姑娘出门的,用的理由花里胡哨,最开始的版本是外面有人贩子,后来变成了有大灰狼,有刺客,有猫脸老太太,甚至是有专门吃小孩的鬼。但现在看来作用确实有限,因为小姑娘露出了哀求的神色。
“哥哥们,让我出去玩会吧,我不会跟他们说起来你们的事的,一句话都不会的。”小女孩恳求道。但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人敢当场拍板放她出去。小孩子的嘴巴根本看不住,没人知道他们会不会被提着刀的村民找上门来。
僵持了一会儿,吴添乐一咬牙,说道:“行了,放她出去吧,不然待会外面的小孩一着急喊了家长过来,我们还是要完蛋。但是,”吴添乐凑到小女孩耳边,拿出了十成十的恐吓语气,“如果你不听话,应山月哥哥可就再也不会理你了,我也不会逗你开心了,剩下三个哥哥也不会帮你找爷爷了。这可不是我们不想,而是不能,你可要考虑清楚喔。”
“哇,好厉害。”过了一会儿,几个人轮流在窗户边上探头监督院子里的景象的时候,朱抱岩干巴巴地说道:“你看,她好像哭的根本说不出话了耶。”
吴添乐心虚地看了一眼应山月,挠了挠头:“哎呀,你看,这个就叫说话的艺术嘛——你不要掐我啊应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