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留在这里,就是因为朱抱岩的土系技能要持续发动需要有人留守阵眼。阵眼位置也并非绝对锁死,通过破阵符可以引起四周的元素重新排布,短暂改变阵眼位置。但说实话这其实是个相当无聊的任务,毕竟一方面对面没有土系术士,根本找不到土系阵眼在哪里;另一方面,察觉到己方要被突袭,对面的第一反应大概率会是集结支援,等到他们想起来要限制朱抱岩的能力,肯定已经来不及了。
吴添乐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土,望了一眼日头,暗自希望可以赶上晚上食堂开饭。正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时候,却忽然觉得背后一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后背上。
还好并不是很深入,对方似乎也很克制,刀尖隔着一层衣服点在他的皮肉上,点到即止。吴添乐一颗心也跟着刀尖摇摇欲坠,要知道这衣服可是新浆洗过新换上的。
吴添乐马上举起手来。既然是自己人,能干出这种事情来,他首先在脑海里排除了应山月。考虑到新人的身高,他思考了一下,尽量友善地问道:“是江清容吗?”
浮动着的刀尖微微一颤,刺穿衣服向下沉了沉,刺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这大概就代表着一个“是”。吴添乐的心都在跟着滴血。虽然两个人背对着,他仍然强笑了一下尽量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柔和些,随即沉声道:“好吧,不要害怕,尽你的一切可能来攻击我。”
江清容没想到对方会是这种回应,想起来下午那一发贯穿肩膀的箭,做足了心理建设,方才沉下手腕要把刀叶送到眼前的皮肉内。却不知从哪来的一阵妖风,吹得他整个人站都站不住马上要飘起来了,手上更是握不稳,只歪歪斜斜的划了一道口子,人就被甩在了数米开外。
吴添乐迅速回过身来,江清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位师兄整理衣服,从那张笑脸上莫名其妙的读出了一丝狰狞。但还好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师兄的表情就变回了纯粹的温和。他向他递出了一只手,笑得越发灿烂起来:“这么瞧不起师兄,术法都不肯用?”
江清容摇了摇头,借着那只手站起身来,准备打信号:“输了就是输了,没必要讲那么多。”
吴添乐按住了他的手,表情稍微正经了一点:“慢着。我记得你不是前两天在演武场觉醒了火灵根来着?他们怎么派你来搞刺杀,至少让应山月来啊。”
江清容苦笑了一下,不肯多加解释,只是含糊其辞道:“怎么说呢,人都会有自己的判断和想法,我也是练了刀术的。”
吴添乐察觉到江清容的情绪状态不太对,自己也确实好奇,于是说道:“我没别的意思,火系呢,伤害溢出但是难以命中,控制也很难打出来,实战里确实不怎么作为刺杀位出现。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一件事,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江清容稍微提了提神,说道:“应山月师兄的水系技能比我先发动,持续时间也很长,你们走的时候那地方基本上已经是一片泥水了。师兄你高低沾点洁癖,又是风系技能,大概率用了风行水上离开的吧,我的火那时朝着哪个方向烧简直是再明显不过了。”
“你怎么知道我爱干净?”吴添乐好奇地问道,这算是熟悉他的人才知道的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他从来没想过这玩意会影响到他的实战,看来以后还是应该多加小心:“我应该从来没有跟任何人主动说起过。”
江清容叹气:“你们三个趴在石头上玩漂移的时候,朱抱岩和霍昭阳都害怕被甩下去,抱得很紧,只有师兄你是尽量让衣服避开摩擦的。”
吴添乐啊了一声,笑了出来:“这样啊,这个都被你发现了。”这时太阳已逐渐西沉了,橘黄的暖光打在山林间,投下了斑驳的阴影。吴添乐思考了一下,不自觉地弯了嘴角,对江清容说道:“这样,回去见到人,你就说我们大战三百回合不分胜负,因为过于疲惫,只得先行回去养伤休整了。”
江清容一时懵住了,随后才意识到眼前这位师兄打的是什么算盘,连忙捂住了嘴巴,露出来的眼睛却弯了起来:“师兄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要回去处理吗,我知道师兄一直跟着掌门,难道是……”
“你说师父啊,他没空搭理我们,现在在负责训练的,应该是老林吧。”吴添乐漫不经心地说道,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满目精光:“闻夏说,食堂今天晚上有糖三角和烧鸡吃,这个难道不是天大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