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恋爱,一个想分手,另一个不想分,最多闹得难堪收场,哪里会赔上命?
陆茂予绕过书桌走到电脑前,鼠标一晃,屏幕亮了,电脑居然没关。
以舒恒的性子,得给电脑上个双重保险。
陆茂予没再动,缓缓抬头看向还在资料架前的孟千昼,轻声:“叫痕检和技术科来一趟吧。”
孟千昼扭头,半晌眉头下压,拨了个电话。
有人先一步来过,清理掉电脑内容,那徐从闻的手机极有可能被拿走了。
这无疑是个噩耗,但在剖开事实前,陆茂予心底抱有一丝希望。
等待同事过来期间,陆茂予和孟千昼走遍二楼,最终在主卧保险箱找到了徐从闻的手机。
两人对着从一堆宝石黄金里挖出来的手机面面相觑。
没有发现证物的喜悦,只有居然还在的怪异。
孟千昼仔细措辞,表情复杂:“这不能用粗心大意来解释吧?”
陆茂予想得清楚:“想让案子早点结束。”
“为什么?”孟千昼不明白。
是啊,对方完全没理由这么做,陆茂予点开手机,各大平台风平浪静,与谢灵音相关负.面报道全部消失了,只剩他直播切片。
排除谢灵音搅弄风云,陆茂予也想不到原因,总归找到手机是好事。
“先结案。”陆茂予说,在贵重物品底部抽出一张纸,他看完,淡淡一笑,“这次舒恒得开口了。”
深夜审讯室的门开惊醒一直睡不踏实的舒恒,灯光全亮,十分刺眼。
舒恒捂着眼睛从指缝看向门口端着咖啡进来的两人,眉头紧锁,很不爽:“你两怎么又来了?”
话里话外埋怨他俩大半夜不让人睡觉,天理难容。
孟千昼看傻子似的看过去:“事没完,你想睡觉?”
“不是,难道我不说,你们就要这么折磨我吗?”舒恒一脸震惊,“警察好歹要点脸。”
孟千昼不留情刺人:“在侦破案件面前,要脸没用。”
正直的,中肯的,让舒恒听不下去的。
“随你怎么问,我无话好说。”
舒恒以为孟千昼会气急败坏,再口吐芬芳骂两句,事实是孟千昼仅仅看他两眼,低头撬开咖啡盖,哐哐喝起来。
这是放弃审问了,要和他僵持到天亮吗?
都出此下策,外面局势必定严峻,不得不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他不说,案件进展就卡在原地,始终无法推进,他很重要,简直是救世主般的存在啊。
于是,陆茂予和孟千昼还没开始正式盘问,就见舒恒露出把自己哄爽了的高傲神态。
陆茂予整理资料的手微顿,细细端详舒恒,人坐在监控下,一应吃喝由市局提供,嗑不了,更嗨不起来。
那在兴奋什么?
陆茂予抬起头,情绪分明外露,看出他在困惑。
舒恒一下子笑出声:“警官,其实我这个人很好说话。要是你们肯让我睡个好觉,明早再来份中西合璧的早餐,兴许我一个高兴就说点你们想知道的东西。”
这是舒恒对那位隐在幕后合作方的信任,相信对方有实力捂住线索,让警方查无头绪。
也是对警方的藐视,一群尸位素餐的无用之人,凭什么破案?
陆茂予竖起笔在桌面敲了几下,神情淡然:“你白天和季妍吃饭提过徐从闻吗?”
舒恒看着他的目光轻轻移开一瞬,二郎腿也跟着停下:“提他做什么?”
“徐从闻好歹是季妍手里新一代扛把子,害了他,就等同断掉季妍的财路,她知道不会怪你吗?”陆茂予又问。
“谁说是我断她财路?你没证据不要瞎讲,回头我告你诽谤,你就老实了。”
“你家卧室有个保险箱,里面有张纸。”陆茂予点到为止。
舒恒的眼神即刻变了,恐慌与愕然并在,似事情发展超出预计,他眉头紧锁,声音发颤:“没经过我同意是私闯民宅。”
陆茂予立起一份盖有红章的文件,难得贴心读出来:“搜查令,有完整证据链证明你涉及徐从闻谋杀案,我们遵法行事。”
舒恒高昂气焰倏然下落,他咬紧牙:“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