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啊?我要流血过多晕厥过去,都是你们的错,我要投诉,我要见律师。”
“违法——”
叫声戛然而止。
舒恒顶着张五彩斑斓的脸干瞪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长相不同,却复制粘贴般的不苟言笑,俨然审讯高手。
不好惹。
舒恒安静不到一分钟,视线在陆茂予和孟千昼之间来回打转,大概权衡结束,他冲陆茂予抬抬下巴,很是高傲:“你是那疯女人直系领导吧?看看,她把我弄成什么样,不打算给个说法?”
这场审问,陆茂予坐记录员位置,所以他仅仅是看了舒恒一眼。
就是这一眼,舒恒炸了:“你那是什么眼神?瞧不起谁呢,我是杀人凶手吗?”
两分钟不到,战斗力惊人,路过的狗都得挨上一脚。
陆茂予眉头微皱,资料里写到舒恒性情随和有礼,和同事相处颇为融洽,凡是提及者皆赞不绝口,再看眼前动不动就喷人的这位,差挺多。
陆茂予给孟千昼使个眼神,开始吧。
孟千昼举起张照片对着舒恒看了看,脸一致,没抓错人。
这举动不知戳到舒恒哪根筋,他脸色奇臭,张嘴就要叫。
“舒恒,花五十万从童鹏那买的房卡在哪?”
先发制人的组合技让舒恒先呆滞两秒,唯恐泄露出些东西,猛地狼狈转过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房卡,没见过。”
“哦?”孟千昼不紧不慢道,“那就是找童鹏花五十万买东西确有其事。”
钻语言空子这种事是危机公关谈判时常用到的一种技巧。
舒恒对此熟悉到第一个字出口就闻到味了,他面容小有扭曲:“没有,我连童鹏是谁都不清楚。”
“你再胡说一个试试?!”孟千昼懒得兜圈子,声色俱厉指着舒恒,“不动脑子想想,没证据的事,我会乱说吗?”
舒恒身形微颤,心慌意乱两秒,不可能知道的,他重新镇定下来:“谁知道呢,你们能为钱放走犯罪嫌疑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见孟千昼不语,舒恒以为说中了,紧张稍少,他嘲讽:“现在不清不白把我抓来,想替那位谢小少爷找替罪羊啊?”
“替罪羊?”孟千昼似乎被这个词逗笑了,“你知道诽谤要判多久吗?哦,我忘记舒先生擅长处理商业危机,那对法律肯定烂熟于心。”
“少唬我,是我要问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和这案子有关系。”
舒恒反驳的声音比孟千昼还大,仿佛他才是占据正义的那一方。
孟千昼不和他比嗓门大,先亮出银行开户监控截图,图片很大,近视远视都看得见。
“这张卡是童鹏亲自办理的。”
“所以呢?”舒恒问。
“这是银行转账记录,十天前由育投金融宁鸿转入五十万。”
“谁转的钱就找谁。”
“是啊,这不是来找你了吗?”孟千昼倒要看看舒恒的嘴有多硬,“授权书和你通知宁鸿的邮件记录,还说你不认识童鹏吗?”
事到如今,证据确凿,再拿不熟当挡箭牌没用。
舒恒默了片刻,情绪稍缓:“这能说明什么?”
孟千昼又挂出他和武贤沟通记录,陈述事实道:“深更半夜你在蓝色雅庭问徐从闻助理他在不在房间,随后不到一小时,徐从闻遇害。”
舒恒根本不怕:“和我有关系吗?警官,不能因为我去蓝色雅庭喝个酒,他在我走后死了你就能说我干的吧?”
“如果不是你,为什么徐从闻的手机会在你家里?”
“不可能。”
舒恒惊愕失色,拿到手机他立马关机了,切断查找定位器,他们怎么会知道,除非在使诈。
“有证据吗?作为警方,没证据的事不能乱说。”
“你在家里开过机。”孟千昼一语点醒梦中人,“徐从闻的两部手机是同个ID注册,会时时同步位置。舒恒,我们找到证物只是时间问题。”
那么个烫手山芋哪那么好处理。
舒恒想起来了,案件爆出来,焦点全部聚在谢灵音身上的时候,他为了把手机格式化,确实开过机。
也就是这几分钟,让他们紧紧抓住,成为指证他的铁证。
舒恒无话可说,是他低估徐从闻重视这部装有私密手机的程度,这个跟头要栽了。
嫌疑人沉默,孟千昼看见胜利的苗头,翻出便签,上面的字跟小孩写得似的,丑却好认。
“你不认识的童鹏在便签里不断提到要按你要求销毁证据,难道同名同姓?”
接二连三的事实端上来,舒恒明白大势已去,他的内心无比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