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陆茂予眉梢微挑,“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你注销号码,找不到你给保洁打电话的记录,所以没证据,你不认就拿你没办法。”
武贤没说,表情却是这样。
陆茂予:“你大概不知道涉及命案,相关部门无条件配合。另外,注销后的号码得三个月后才会重新流入市场,你要不要算算刚注销几天?”
武贤刺头似的精神寸寸压低,直到低眉顺眼。
“另一张房卡去了哪?”陆茂予问。
武贤表面温顺,实际打死不交代,俨然死猪不怕开水烫,仿佛这样警方就拿他没办法。
“不肯说?”陆茂予拿着武贤的两部手机,一部崭新刚用,手机背面入网许可没撕,另一部也如新机,“收买你的人是不是告诉你,只要咬死不开口,案件结束,你会无罪释放。”
“假如你不涉及案件核心,按流程一般两三天就会放你出去。”
武贤神情很细微放松了。
“但是,现在我怀疑你涉嫌谋财害命,以上假设就不适用你。”
陆茂予话音刚落,武贤唰地抬头,恼怒大叫:“什么叫我谋财害命?”
“案发前一天,徐从闻账户划出三十万给你,当晚童鹏收到你的十五万转账。”
“那是我借给他的!”武贤眼睛充血,死死盯着陆茂予,气得牙痒痒,“他奶奶生病要做手术,我好心帮忙。”
“哦,你和童鹏认识多久,敢借给他那么多钱?”
“这是我人好。”
硬着头皮说完这句话的武贤根本不敢和陆茂予对视。
陆茂予短促笑了下:“说吧,让童鹏把房卡给了谁。”
“我没有。”武贤抵死不认。
陆茂予猛拍桌子,脸色沉下来:“那就是你深夜刷开徐从闻的房门把他杀了。”
武贤吓了一跳:“不是,我没杀人。”
“谁能证明?案发时只有你给他发消息,房卡也是用你名义拿走。你和童鹏合伙作案,东窗事发后各奔东西。”
“你破不了案,不能随便拉人当替罪羊啊。”武贤急了,“有人能证明徐从闻死的时候我在嘉谷村。”
“肯花十五万收买童鹏,会花更多钱买人证。”
“你——”武贤指着陆茂予急得眼睛冒火,憋了半天,“血口喷人!”
陆茂予颔首,神情淡漠继续往武贤头上甩锅:“徐从闻不止一次给你转过大额交易,小到几万,大到几十万。该不会他也像你有好心,钱多到花不完,给好兄弟花花?”
武贤一惊,连这都查到了?
“这些转账集中在近半年,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必定有事发生,是他不便被外人却被你知道的私密。”
随着陆茂予顺藤摸瓜似的推论而出,武贤脸色渐渐僵硬。
“他是个靠粉丝吃饭的偶像,最怕谈恋爱遭曝光,没人会比助理更熟悉偶像生活。”
武贤仓促低下头。
陆茂予意味不明笑了笑:“武贤,童鹏死了,你认为你离开警局能活多久?”
武贤瞳孔微缩,双手猛地握紧成拳,心里乱成一团麻,他想到昨天早晨那通告别电话。
当时童鹏驾车上绕城高速,二十分钟离开桐乡,说着要先去外地避避风头,等这件事过去,再办个假证回来,他放不下奶奶。
武贤听他规划得清清楚楚,心里也动起要去穷乡僻壤躲躲的念头。
临近傍晚,武贤又给童鹏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路途怎么样。
电话通了,无人出声,隐约一阵奇怪摩擦声,武贤毛骨悚然,吓得连忙挂断,许久没缓过来。
现在他知道童鹏死了,再想起那通电话,不禁浑身发毛。
“童鹏在他手机里留有遗书,或许你可以看看。”
陆茂予根本不给武贤喘.息机会,一张打印纸飞到审讯椅上。
武贤不想看的,但目光所至就是白纸黑字,那字如有生命般往脑子里钻,当他意识到童鹏自主交代说和他合谋杀徐从闻时已经停不下来。
“他撒谎。”武贤掷地有声,微微颤抖,“这是凶手伪造的,昨天他和我说要出去躲一阵子。”
“事实是他意识到杀了徐从闻热度太大,警方会追查到底,躲在哪里都不安全,他自知罪孽深重,临死忏悔,写下遗书并指认你。”
“你不要被误导了,我和他都不是主谋。”
“那主谋是谁?”
“是公……”
武贤倏然住口,差点就说出来了,喉间滚动,他看向陆茂予的眼神里不自觉带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