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陆茂予再次出现,看见他手里那张崭新银行.卡,孟千昼看着一无所知的老太太抿紧唇。
那里应该就是童鹏卖命换来的手术费。
把卡片递过来的时候,陆茂予兜里手机狂震,嗡嗡的格外瞩目,老太太和孟千昼同时侧目。
他示意孟千昼继续,接通南嫣十万火急来的电话。
仅是两句话的功夫,他眼神微变,很快恢复如常,低声应是便挂了。
孟千昼眼神询问什么事。
陆茂予微不可见摇头,直接问:“手术费和术后休养费要多少?”
老太太有所预感,嘴唇抖得可怕:“五、五十万。”
陆茂予语气清冷冷的,再客气听着也很不近人情:“好,麻烦您,最近少出远门,回头我们会再登门拜访。”
这是碰上要他紧急处理的事,孟千昼什么都没问,转头和老太太说声再见,替她关上了门。
前不久还有人味的房间像被抽走空气的压缩袋,寂静又压抑。
老太太坐在沙发边,摸着拐杖,明明看不见,但她视线就落在边几的座机上。
突然,再也不会有人拨打的座机响了。
下楼期间陆茂予脚步匆匆,孟千昼紧追其后,直到系上安全带,他才问:“怎么了?”
“去趟环山南路,找到童鹏了。”
孟千昼提速出小区,打着方向盘转向不远处高架桥,从这一路朝东直抵环山南路,大约半小时车程。
车窗外五颜六色光芒闪烁,照在垂眸看手机的陆茂予侧脸上,显得他不似凡人。
“江宙做证了吗?”
“嗯,另外他也说过谢灵音不可能包.养徐从闻,两人最多是能聊聊天的朋友。”
“他为什么那么肯定?”
对答如流的孟千昼诡异卡壳了下。
陆茂予自手机屏幕上抬眸,微微偏头看向一脸复杂的孟千昼:“很难说?”
“没有。”孟千昼直视前方,“他说他和谢灵音订婚时约法三章,其中之一就是不给对方戴绿帽。”
“他有没有提供证据?”陆茂予问。
他们心里都知道这类口头承诺就是信口开河,比泡沫还易碎。
孟千昼:“江宙带来一份徐从闻个人账户进账明细,没有私人大额进账。也联系过徐从闻的公司,他能拿到的资源都是他名气内应得的。”
彻底粉碎那一荒谬传言。
“公司和他相熟的同事提过,徐从闻是个很努力的人,每天跑通告外,还会上舞蹈课。出道以来,跳舞就是他的弱项,为了给演唱会呈现更好效果,他一直都在练。”
在徐从闻的世界里,每一小时都有严格规划用途,根本无心谈恋爱。
这么励志的一个人,会得罪谁?
另外谢灵音也很关键,否则凶手怎么会花半年时间来布设一箭双雕呢?
陆茂予把徐从闻行程看了一遍,演唱会结束有两天休息,后面排得满满当当,吃饭睡觉时间不超过五小时。
“他的手机呢?”
“没有任何发现。”孟千昼在痕检科见过这个证物,想起手机干净程度,他猜测道,“我觉得他应该有两个手机。”
陆茂予收到证物记录图:“他现存聊天对象备注都是职务或者工作关系,电话记录也多是些品牌方。”
就算一个人再没有私生活,也不该一个朋友都没有。
最生疑的还得是那个微信好友里没谢灵音等人,他们既是朋友,不至于生疏至此。
孟千昼万分赞同:“我和江宙确认过,好友和电话都有,但奇怪的是我问过季妍,她说徐从闻就一个手机。”
陆茂予眸光微闪,这到底是徐从闻背着季妍私藏个手机,还是季妍知道些内情,刻意隐瞒了?
他请技术部门帮忙调一下监控,和谢灵音回房前,那群人在一楼舞池卡座热闹玩的。
很快就有结果,画面里徐从闻前后不到两秒拿出两部手机,现在一部在局里,另一部不翼而飞。
凶手杀了人带走手机,起码说明凶手认识徐从闻,甚至还可以说很亲密。
怕手机留在现场,他们会抽丝剥茧追到他的行踪。
陆茂予眼眸微眯:“重新详细调查徐从闻。”
孟千昼也有此意:“我始终觉得杀他的人和谢灵音关系不大。”
“或许吧。”
陆茂予想起在审讯室里眼睛水汪汪看着他的谢灵音,语气诚恳,似乎跟他回家一趟就为洗洗澡。
夜晚环山南路空寂无人,柏油路两边是直入云霄的大白杨树,冷风呼啸,呜呜作响。
林间一处打着高亮大灯,伴着这声响,好似午夜凶铃。
童鹏死在车里,一眼能看尽驾驶座周围景象,喉咙一刀割,血液爆炸似的喷溅开来,车内满是痕迹。
他在辛蕊身后看了看,抬脚绕到副驾驶座和南嫣碰面。
“有什么发现?”
南嫣指着中控台:“他的手机不见了,另外提取到一组很清晰的男鞋印。”
陆茂予审视童鹏面部表情,眼睛瞪得很大,里面都是愕然,可见凶手下手快准狠,他双手试图捂住喉咙止血,却是无用。
车内空间就这么大,方便动手的就是后座。
“车载记录仪呢?”
南嫣摇摇头:“凶手很老练。”
杀人干脆,带走证物也不含糊,不给警方留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