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这个打算。”风芫硬着头皮说道。
顾轻泉微微怔住,“那为何还要来昌州?”
风芫笑了一下,“这并不冲突啊,我到昌州准备做买卖,此番买卖不成,就去别的地方看看,至于南疆,人人都道那边风光好,早已心向往之,见白大夫忧思多虑,便想问她是否一起去散心,我想换个地方,或许她会开心些。”
听到回答顾轻泉表情不变,片刻以后,他问道:“为什么不问我去不去?”
风芫一时语塞,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想让白穗寻找机缘,临时想出才约白穗一起去的吧?
风芫干笑两声,心口突然刺痛,风芫轻轻“嘶”了一声,没当回事,“季兄家大业大,到那时你已回家,想来事务缠身,抽不出时间,故此没有问你。”
顾轻泉眸色渐深,“芫弟相邀,便是事务缠身,我也会抽时间同你一起去。”
闻言,风芫不好推辞,“那行,等白大夫同意,我们三个再一起去。”
顾轻泉微微蹙眉,不解风芫为什么要等白穗点头,明明他俩也可以去。
而风芫认识白穗不过是这几天的事,可他对白穗的事却异常上心……想到这里,顾轻泉心里一紧,不愿再往其他方面想。
不知不觉,两人回到租来的小院门前,风芫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心口一痛,整个世界变得天旋地转,晕过去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顾轻泉面色焦急的朝这边扑过来。
……
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微黄烛火,风芫只觉脑中一片昏沉,怔愣良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一间陌生厢房,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的药草香气。
风芫挣扎着坐起来,疑虑自己身处何地之际。
门外传来脚步声,抬眼望去,顾轻泉面色冷峻,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见风芫醒来,顾轻泉眼中划过一丝喜色,快步走到风芫面前,“你现在感觉如何?”
风芫眨着眼,“头有些晕……我刚才昏倒了吗?”
“不是刚才,是中午,你已经睡了一个下午。”顾轻泉原本缓和下来的神情,再次沉重。
风芫突然昏倒,任凭顾轻泉如何呼唤,都没有动静,他颤抖着伸出手指试探风芫鼻息,发现风芫还有微弱的气息。
顾轻泉很是松了口气。
这时白穗回家做饭,顾轻泉连忙央她诊治。
白穗听顾轻泉描述,搭上风芫的脉,对方症状极像心疾,但他的脉象强健有力,完全不是有疾病的样子。
白穗得不出结论,便给风芫开了些温补汤药,准备等他醒来再仔细询问昏倒之前有何异样。
一个下午?
风芫听闻后暗暗吃惊,他大概知道自己昏倒的原因。
隐门控制暗卫的蛊毒,每月都会发作一次。
温卿给的解药并不多,加上风芫还想在外面多待一段时间。
昨天本该是这个月吃解药的日子,风芫打算晚几天再吃,哪知只隔了一日,便发作的这样快。
风芫无声叹气,接过顾轻泉递过来的汤药,屏住呼吸,将漆黑汤药一饮而尽。
顾轻泉倒了杯温水,递给风芫,见他喝下,面色缓和了许多,“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风芫现在还昏沉着,手脚发软,这种失控的感觉令他有些烦躁,“有过,没想到这次来的这么猛。”
顾轻泉刚想问有什么旧疾,白穗带着脉案和几本厚重医书走进房间,见风芫醒来,有些激动,“醒了正好,说下你昏倒之前有没有什么征兆,我重新给你把脉!”
难得碰到不知病症的病人,白穗起了兴致,将几本记录疑难杂症的医书翻找出来。
看着那沓书,风芫嘴角抽了抽,然后隐去蛊毒的事,将症状一一讲述出来。
一番折腾过后,没有得出病因,白穗脸色不好,决定挑灯夜读,誓要找出病因。
白穗走后,风芫打着哈欠,刚才的汤药里有安神的药材。
顾轻泉思量许久,叮嘱风芫好好休息,他有事得办要离开几天,风芫心里清楚,顾轻泉大抵是要到霁州去找郑楚年。
顾轻泉弯腰将风芫盖的被子仔细掖好,想到今日一别,不会再见,可能是蛊毒发作昏了头,也可能是困倦难忍,风芫不受控制般握住顾轻泉的手,两人视线相对。
离得太近,风芫在顾轻泉乌黑瞳仁中看到无措的自己,他没有错过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