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嗑瓜子看八卦的188,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
面对厉斯泉严肃的脸,风芫莫名羞愧,他都多少年没接触过现代课本,能答成这样已经尽力了。
风芫咳嗽一声,“真是自己考的,没花钱也没找人。”
在厉斯泉怀疑的目光里,风芫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就是…贪玩,对,就是贪玩,考到实验班以后…就飘了、膨胀了,不好好学习,就、就这样了。”
付芜确实是凭自己努力考的七中。
他父母离异没多久,双双再婚,两人生怕彼此伴侣不快,平常很少见付芜。
再是亲生骨肉,不时常见面,没有感情,又怎么会费心费力为其谋划前路呢?
付芜成绩中下,原本很难考上高中,更不用说七中。
说来,还是因为孟据随口一句“要是你考上七中,咱们就是校友了。”
付芜才发奋读书,在初三下学期迎头赶上。
他如愿以偿,和暗恋的人做了校友,尽管那人早已毕业,甚至那句成校友的话,也是随口一说。
文理分科时,付芜选了更不擅长的理科——孟据当年学的就是理科。
*
厉斯泉垂眸不语,他手上的几张答题卷错的一塌糊涂,英语尤甚,除了字迹清晰,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贪玩?膨胀?
厉斯泉一个字都不信,但凡有点基础,绝不可能答成这样!
只是有一点,厉斯泉想不明白,班主任虽然待人和善,却并不好说话。
付芜不是自己考进来班的,以他的性子怎会接纳进自己班里?
不过,这些可以等以后在细究,当务之急是把基础打牢。
原先厉斯泉以为,付芜词汇量不够,直到他读英语长句,厉斯泉才发现对方连音标都不知道怎么读……
他只得放弃让付芜边背英语课文边积累词汇的计划,先把词汇量提上去,再补语法。
至于其他科……直接让他刷试卷,每天一张,通过改正错题找到不会的知识点,到晚上再统一温习。
考虑到男主还有一次危险,加上幕后人很可能就在学校,风芫手发抖地接下这堆作业。
这些天的作业做下来,风芫整个人都麻了,果然干哪行都不易。
唉……
这段时间里,江源和孟据都曾发短信给风芫。
江源是问厉斯泉情况如何。
孟据大抵觉得付芜在说气话,不断地发些言辞暧昧的消息,仍有脚踏两条船之意。
风芫忙着写作业,懒得看那些虚情假意,都没回复,孟据许是觉得没趣,发消息的频率逐渐减少。
横竖任务没要求走原主感情线,风芫不必像原剧情那样死贴着孟据。
这也是风芫最满意的地方,于他而言,什么情情爱爱,都不如午饭来一份糖醋排骨,踏实真切。
想到菜肴,风芫看了看时间,快到饭点了,他合上书,准备下楼去食堂点份糖醋排骨。
……
等厉斯泉出院,已是五月。
这天中午,风芫办好出院手续,行李在前一天送回厉家。
住院近一个月,厉斯泉脸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原先可怖伤痕逐渐淡化,但额角仍有些痕迹。
他右手夹板也已拆下,唯独右腿石膏还要一两个月才能拆除。
厉斯泉换上风芫从家里拿来的衣服。
换衣服的间隙,风芫不经意间扫了几眼,只见对方原本削瘦到有些凹陷的腰腹,隐隐有了些软肉。
再仔细打量,厉斯泉面色红润,原本锋利的眉眼,也柔和不少,再不见初见时营养不良的模样。
眼看投喂有了成效,风芫脸上难掩自豪之情。
见他眼神怪异,厉斯泉联想到先前看到的短信,身体一僵。
这家伙不会是移情到自己身上了吧?!
难道这些天的作业不够多?
厉斯泉琢磨着再给他加功课。
在厉斯泉看来,付芜心思放在别的地方,纯粹是作业不够多,闲出来的。
“我有点渴了,给我倒杯水吧。”
风芫转身欲倒水,想到暖瓶昨天跟着行李一起打包送回去了。他拧开保温杯,里面的水已经没了热气,“我去水房接点热水。”
伴着远去的脚步声,厉斯泉快速将衣服换好。
风芫端来水,见他换好衣服,有些奇怪,却没多想。
将水递给他,风芫把换下的病号服仔细叠好放在床头。
风芫扶着厉斯泉坐到租来的轮椅上,推着他出了医院。
天气格外的好,和暖的阳光倾洒在行人们的身上,心情也莫名好起来。
沿街有不少小吃店铺,风芫默默记下方位,准备有时间再来。
十多分钟后,两人回到厉家。
风芫扶着厉斯泉回房间休息,他则推轮椅回去退租。
*
厉斯泉环顾四周,家里还是住院前的模样,只是客厅的角落里多了些行囊。
阳光透过陈旧玻璃映在地上,晕染出暖色光晕,无数细碎尘埃在橘暖光束中来回跃动。
他微微眯眼,伸手触及阳光,温热明亮,充满希望。
更衬得屋里昏暗清冷,厉斯泉半垂着眼,默默收回手,孤独地坐着。
开门声响起,风芫回来了。
厉斯泉放在腿上的手指略微动了动,只见风芫一手拿着拐杖一手领着六七样小吃。
去退租,店员推销起拐杖。风芫想起在医院厉斯泉有时想上厕所,怕添麻烦一直忍着的事。
那次若非风芫主动询问,厉斯泉还不知道要忍到什么时候。
加上医生也建议初期尽量拄拐下床活动,风芫买了副拐杖。
厉斯泉接过拐杖,嘴唇嗫嚅,感谢的话就在嘴边,但他仿若失声一般,怎么都说不出口。
好像说了太多声谢谢,已经说不出口了。
风芫没注意到,只顾着将小吃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