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一路上哥哥都在笑,我知道他很爱笑,但没想到他能笑成这样,笑的那么坏,这下他从那个图书馆里的优雅学长变成在靠在电玩城门口嘲笑朋友战绩的雅痞少年了。
花京院典明,请问你的笑点是有多低?
他一边笑一边絮絮叨叨的跟我拉扯闲话:“你肯定不常打架,出拳太软了,其实打的根本不疼。”
说着他在空气中比划了两下,看起来有模有样,我被惊到了,爸爸妈妈可没提到哥哥会打架,我猜他们根本不知道。
“男生怎么可能不会打架呢……好吧。”在我正义凛然的目光下,他投降一般把双手举过头顶:“这将成为我们之间的秘密,可以吗。”
那个猜测一直留在我心里,关于哥哥的死亡:“你做过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对不对。”
“事实上……不止一件。”哥哥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但是你不可以告诉爸爸妈妈,起码现在不行。”
紧接着,他又补充:“很久很久以后,等到小善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再把这些故事一起说给爸爸妈妈听吧。”
我睁大眼睛,没想到这其中真的别有乾坤。
可是听到哥哥这样说,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接受这些事情的能力。
于是我眼巴巴的看着他,得到一个温柔的摸头,哥哥左手拿着我的书包,他就用右手揽住我的肩膀。
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那种感受既是“无”,不是冰冷的那种没有温度,而是已经没有温度这种概念了。没有血液流动,没有心跳。
“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会涉及到一个概念,叫做‘替身’,嗯……小善把他理解成一种类似幽灵的存在吧。”
夕阳渐颓,夏季的燥热总算消减不少,慢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听着哥哥讲述着他十七年人生中最重要的羁绊。
“爸爸说我中二,其实没错。我从小就拥有‘替身’,他叫做绿色法皇,一直跟随在我身边。直到十七岁以前都没有遇到过其他同样拥有替身的人,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他。小学、国中时候的班主任都给妈妈打过电话,告诉她我在学校里完全不愿意跟别人相处,因为那时候我认为,只有能看到绿色法皇的人才能与我心意相通。”
我想到被我打扁的飞机头,他说到“幻想朋友”,在无法与哥哥产生共鸣的人眼里,哥哥的绿色法皇就是类似这样的存在吧。
“或许没有朋友的我不应该说这种大话,但如果经历同样事情的是我,应该也会做出和哥哥一样的选择。”
不,或许我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注意到我情绪的变化,哥哥偏头看我:“小善为什么不愿意交朋友?”
“我没办法信任家人以外的人。妈妈一直说‘这点小善和典明一模一样’。”我低着头,看脚下那一道被夕阳拉长的影子:“今天那个飞机头说的‘幻想朋友’,其实我曾经有过。只是……还在孤儿院的时候,我的‘幻想朋友’被幼儿园里的其他小朋友杀死了。”
或许是因为哥哥注视着我的眼神太温柔,我也忍不住将从未倾诉过的事情说给他听:“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得到过一个叫做《安全角落》的童话绘本,那是我唯一拥有的属于自己的东西,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其他人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和书说话,明明他们自己也会和布娃娃说话——他们说要和我做朋友,和我交换玩具,然后把我的绘本撕碎了。”
“妈妈说相似,但我和哥哥不一样。哥哥不交朋友,是在等待心意相通的人,而我只是个胆小鬼。”
哥哥没有对我的叙说做出任何评价,而是继续说他自己的故事。被一个叫做迪奥的吸血鬼控制,被叫做空条承太郎的同学救下并成为了挚友,为了报答他的恩情一同踏上杀死迪奥的旅途,叫做乔瑟夫乔斯达的老爷爷是个交通工具杀手,叫做阿布德尔的占卜师是先哥哥一步死去的同伴,后来还遇到一个为给自己妹妹报仇而同样加入他们的骑士波鲁那雷夫,以及一条个性十足无比勇敢、爱吃口香糖的狗伊奇。
这根本就是一场场精彩绝伦的冒险。我听的入神,无暇思考其他,直到他说到开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