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外面不远处就是湛蓝的大海,海风将乔晏额前的碎发尽数吹起,没了刘海的遮挡,标致又极具特色的眉眼尽数显现,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发着光。
就当他不明白江熠明要带他去哪时,江熠明终于停下脚步转身,不由分说地捧起乔晏的脸,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强行掠夺着乔晏口腔中的每一丝空气。
乔晏被迫高高仰起头,修长的脖颈扬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而后很快被一只粗粝的手握住,生理性地浑身一颤,转而被更凶狠地吻住。
整座岛都被江家包了下来承办这场婚礼,海滩上除了他们空无一人,滚烫的舌尖让乔晏浑身发麻,几乎快要站不住,心却愈发沉重起来。
留在脖子上的那只手并未多停留,很快就向下一扯,硬生生将乔晏领口扯得崩开,露出一大片洁白而光滑的皮肤,江熠明终于放过被啃咬得红肿的嘴唇,有些干涩的唇擦过耳后的软肉,在侧颈留下重重的一吻。
“江先生!”乔晏声音嘶哑,甚至带上了几分哽咽,男人的动作终于停下,如深渊般黑沉沉的眸子转过来,又低又哑地问:“嗯?”
“我明天还要拍戏,”乔晏小声乞求,“可不可以不要留痕迹?”
耳边传来一声带着热气的轻笑,随即是男人的诱导般的询问:“在这里上你也行?”
不远处就是宴会厅,会场里的人只要不瞎,就一定可以看到沙滩上的人影。
乔晏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地颤抖,眼眶红得就仿佛下一秒就要滴血,就在江熠明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推开他时,乔晏很轻地点了头。
一股无名火猛地从心底窜上来,明明眼前的青年如他所愿的像个乖顺无害的小白兔,江熠明却越发烦躁起来,扯下阿玛尼领带套在了乔晏领口,“别像个白痴一样等着别人来拯救你。”
青年眼睫猛地一颤,僵了两秒才抬起麻木的指尖,张口想解释,可下一秒领带却被粗暴地收紧。
他甚至没能为自己辩驳一句,江熠明就这么转身大步离开。
乔晏穿得单薄,海风吹得他指尖又冷又僵,脚下更是一步也挪不动,直到现场弹奏的钢琴曲响起,他才慢慢地回过头去。
就像是电影里刻意放慢的镜头,透过玻璃反光,乔晏勉强窥见了这场盛大的婚礼。
台上相爱的恋人柔情相吻,台下掌声雷动,所有人都沉浸于幸福的氛围,只有乔晏像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室内,江熠明接过侍应生递来的一小杯香槟,却没和众人一同庆祝,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一墙之隔的乔晏身上。
酒店地势比外面高一些,江熠明垂眸,将那双眼里的苍白与空洞尽收眼底,就像是一簇即将燃尽的火苗。
江熠明只看了一眼,就沉沉地收回视线。
总是让他心情烦躁的东西,或许是时候该换掉了。
玻璃反着光,乔晏并没有注意到江熠明的视线,他转头看向大海,就像是被陆地遗弃般漫无边际,整座海岛孤立无援,仿佛随时都会被海浪吞没。
身后众人的欢声笑语化作一把无形的利刃,直直插进了乔晏的双眼,让那之中的名为希望的火焰彻底熄灭,只剩下死灰般的沉寂。
江熠明已经离开,但领带依旧死死卡在他的脖子上,就像是一双无情的大手掐住了他的命运。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乔晏深吸一口气,缓慢地后退两步,而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转身开始往海边狂奔。
碎发扬起,少年般的脸上坚定又绝望,他狂奔向海洋,直到一只脚踏进海里,一步,两步。
整片海岸看不到第二个人,只要他快一点,再快一点,就能离开江熠明的控制,永远离开这里。
直到冰凉刺骨的海浪争先恐后地吞没了他的大半个身子,试图将他拖入深渊,乔晏才猛地止住脚步。
热烈的阳光撒在远处的海面上,像是一颗颗细碎的钻石。
汹涌的海让乔晏有些站不稳,往后退了两步,心一横,直接把价格不菲的领带扯了下来,死死攥住。
不知过了多久,僵直的身体终于动了,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将手中的领带扔了出去。
要去死的,凭什么是他。
乔晏眼底红得像是快要滴血,又透着几分掩盖不住的悲凉,他知道自己不该去想,可是还是不可控制地想到了他和江熠明这段可笑的婚姻。
没有宾朋满座的祝福,没有阳光明媚的婚礼,像是永远见不到光的晦暗角落。
把江熠明当成了救命稻草的他,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人。
领带随着他的力气被海风裹走,沉沉浮浮,终于得到了自由。
“乔先生。”
杨远机器人般程序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在干什么?”
乔晏走回海滩,身上的衣服一直湿到了小腹,接过杨远递来的浴巾,轻声道:“江先生的领带被风吹走了,我去追。”
他格外平静地说完谎话才抬起头,这江熠明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唇间衔着根没点燃的香烟,神情冰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