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哥哥,你这里有后悔药卖吗?”司芜淡定地问。
系统Z“……没有。”
算了,说不定陆听鹤根本没看到消息,他撤回的还是挺快的,司芜这么想的时候,门被敲响了,敲了三下后见司芜没有回应,外面的人自顾自走了进来。
司芜心道该死,他根本没来得及把裙子脱下来。
推开门前,陆听鹤也没有想到会看见司芜穿着长裙,坐在床边的模样,方才的怒意和教训的冲动被别的情绪强行压制下去。
眼前的一幕仿佛油画。
雌雄莫辨的少年穿着黑红色丝绒长裙坐在床边,白皙的双腿自影影绰绰的纱裙中透出,裙摆流水般绕过脚踝,小巧的踝骨尚还稚嫩。
裙子非常合身,腰身都掐的刚好,像是仔细丈量过定制出来的。
陆听鹤的眼神一点点沉下去,他是知道些娄家的秘辛的,娄家家风不正,难免影响孩子。一想到娄家那位少爷是如何得知司芜的身材尺寸,如何用视线反复打量他弟弟,又是怀着怎样恶劣的下流心理送上这件裙子的——
心中的愤怒就克制不住地汹涌。
司芜冷着脸站起来,和陆听鹤拉开距离,他知道对方一定又要质问他,谁送的裙子,拍的什么视频,是不是又叛逆了。
他已经做好了大闹一场的准备。
陆听鹤抬起眼,却意料之外地问:“是你自己想穿,还是别人逼迫你的?”
司芜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没想到陆听鹤不打算跟他吵架,他还以为按照陆听鹤的掌控欲,会逼问他,或者把他关起来都有可能。
没了发脾气的理由,司芜也不想被陆听鹤误会有女装癖,他开口:“都不是,这是学校晚会演出服,我要反串和邵凌风一起跳舞,满意了吗这个回答?”
他的尾音有些不耐烦。
陆听鹤目光沉沉地看着司芜身上的裙子,总觉得自己刻意忽略了什么情绪,而跟穿着裙子的弟弟一起待在昏暗私密的卧室似乎也有些不对。
他的眼神平静,话语一如既往的冷:“那也应该更保守一些。”
司芜觉得没意思极了:“你真扫兴。”
陆听鹤依然没有回答,他并不想跟司芜吵,好不容易修复一些的关系禁不起再次出现裂痕,如果送裙子的人真的意图不轨,他会直接找对方算账,会处理的很干净,让司芜无可指摘的程度。
他要玩伴,他可以送他,但这个年纪的男生荷尔蒙有多旺盛他很清楚。
如果只是普通的男生还好,他们只会臆想,把粗气和欲望都留在深夜的床铺上,实际白天连他弟弟的背影都不敢靠近。
但如果是他们这个阶级的就不一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高中生数不胜数,更重要的是,有权有钱导致他们的自负过分膨胀,以至于产生只要用钱就能在看上的人身上发泄欲望的错觉。
那些不可一世的男高中生会用钞票洒满浴缸,来诱惑他弟弟脱下衣服坐进去,他们会送他钻石,但是又会哄他镶嵌在身体的某些地方。
陆听鹤心中的怒火还在烧着,但表情依然维持平静,虽然答应了司芜不能再派人跟踪他,但他可以派人跟踪娄危或者邵凌风。
只要他们会有任何对司芜不好的举动,他都会下令动手。
司芜背对着陆听鹤,没有注意陆听鹤在想什么,他垂下头,手在背后摸索两下,尝试失败后开口道:“帮我把拉链拉下来,碰不到。”
理所当然的语气。
他知道陆听鹤不爽他穿裙子,但他就是穿了,还要使唤他拉链了,再生气又怎么样,不还是要忍着。
陆听鹤回过神,眼前的少年表情虽有不耐烦,但也乖顺,像短暂收起刺的小刺猬,背对着他,高傲地抬着头睨他。
“好。”
……
关上卧室门后,陆听鹤边脱下西装外套,边往浴室走,几次三番压制下来的念头还是随着拽下领带的动作冒出来。
拉链的声音,触感,并不完全是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肌肤时传来的温热,还有靠近而带来的淡淡香气,随着拉链拉开,雪白的背部完全暴露出来,司芜转过身,半环抱着自己,肩带垂在他的肩膀下。
他的脑海中冒出一个不该形容男孩,更不用来形容自己的弟弟的词:诡艳。
天真而艳丽。
陆听鹤呼出一口浊气,捏了捏眉心,最近压力太大了吗,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即使他和司芜没有血缘关系,他也不该这样想的。
不过这是小孩第一次参加大型演出,或许他还是应该去看看。
最终他打电话过去:“赵缄,告诉校董会那天我会过去,不过演讲就不必了,我只要一个晚会观众席位置。”
“后排就好,我只以司芜哥哥的身份出席。”
他挂断电话,走进浴室,拿着手机的手缓缓垂落,视线看向窗外浓郁的黑夜,在心里提醒自己,以司芜哥哥的身份。
只,也只能。
-
排练的日子很快过去,晚会那天整日都不用上课,校外也会来各种家长参观,学校内一下子变得极其热闹。
晚会开始前两个小时,司芜和邵凌风一起从排练的教室走出去,迎面撞见了急吼吼跑来的曹青青。
曹青青跑得直喘气,一只手掐人中,另一只手把裙子摊开来:“不好,裙子坏了!”
展开一看,裙子被剪了两刀,原本直到小腿的开叉现在都开到胸了,穿是肯定没办法穿,曹青青把这当作了自己的责任,急得快哭了。
最重要的是,没了裙子演出就不完美了啊!
演出用的裙子是前几天寄放在教室里的,跟班里其他演出服放在一起,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出意外。
司芜皱起眉:“只有裙子被剪坏了吗?”
曹青青点头,懊恼地开口:“对……我去的时候就发现只有这件不在原来的位置,都是我的错,我是文艺委员,我应该看管好的。”
“这到底是谁干的啊!”
她有些抓狂,脑子里反复想着补救办法。
邵凌风及时拿出手机:“先别管罪魁祸首了,我现在立刻叫人再送一条过来,应该赶得上。”
他转头看向司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为了表演,邵凌风今天穿了暗红色的丝绒西装,往日有些炸毛的红发也变成了顺毛,花里胡哨的链子和手上的七八个戒指都摘了,看起来倒真有几分可靠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