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沁阳看了汤漾一眼,汤漾是与莫时言一起来的,顾沁阳自然不会只听汤漾一面之词。
又询问了其余人后,众人所言基本一致,顾沁阳又是一拍惊堂木,“秦知府平日便是如此办案的?来人,去将那日几个衙役请来!”
衙役可没秦知府那么好福气坐在堂下,一进来便被押着跪下,顾沁阳看着堂下有些紧张的秦知府,冷笑,“当日你几人是否要抓捕定国公世子?因何缘故?”
衙役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
“小的们并不知道那是世子爷啊!”
“大人明鉴!都是知府大人下的令!”
“知府大人说世子爷冒犯了他,这才下令让我等抓捕世子爷!求大人明鉴啊!”
顾沁阳看向秦知府,“秦知府,可还有什么要辩驳的?”
秦知府不知是脑子糊涂了还是怎得,竟脱口而出一句:“顾大人,本官当时不知那是世子爷啊!”
顾沁阳闻言更加愤怒,手中惊堂木一拍,“混账!依你所言,其余寻常人家的孩子你便想抓就抓了!”
秦知府闻言满脸慌张,“顾大人明鉴,本府也不敢如此!”
莫时言敛去脸上神色,冷声道:“敢不敢可不是凭秦大人一张嘴定的,墨染!将人带上来!”
墨染从堂外带上来一个老妇人,头发花白,手指粗糙全是老茧,一身布衣全是补丁。
老妇一上来便失声痛哭,声音粗粝:“求大人给老妇做主,我儿与儿媳育有一双儿女,一月前,儿子儿媳带孙女去置办家用,孙女生的貌美,叫凤仙阁的看上了!”
顾沁阳闻言一震,安抚道:“老人家莫急,慢慢道来,本官今日定为你主持公道!”
老妇人缓了缓,小声啜泣:“凤仙阁丢给我儿二十两银子便命人将我孙女拉走了,还说被凤仙阁看上,是我孙女的福气,我儿与儿媳拿着银子来衙门状告凤仙阁,我儿反被打了几十大板,至今下不了床。”
“儿媳……呜呜呜……”
说到此处老妇人泣不成声。
从堂下又上来个上了年纪的老爷子,上来跪在地上磕了个头,便道:“还是让老头子来说吧,老头子是林嫂子的亲家,当日夜里,我女儿的尸体与女婿是一同用草席裹着扔到城外的,林嫂子见女儿女婿久不归家,以为回了娘家,我便与林嫂子往城里一路寻。没成想……”
老爷子哽咽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老头子一把年纪,老来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求大人为老头子主持公道!”
这几日莫时言未动,他知道叶氏与唐氏那日突然离开文会定然会安排人盯梢汤府,墨染已经暴露,自然不能出去探查。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莫时言便让王伯离开那日去驻军地让守备派人暗中调查。
起先只是在街上听人说笑般说起,守备顺藤摸瓜寻到了老妇人儿子身上,原来这一个月来,老妇人的儿子害怕祸及家人并未告知家中实情,忧思成疾,整日郁郁寡欢。
听来人说是定国公世子在查秦知府,他才将实情全部说出。
顾沁阳此时已是面色铁青,秦知府眼看顾沁阳神色不对,一头冷汗,连忙狡辩:“顾大人怎可听这老妇与老头一面之词,当日凤仙阁说二人是自愿将女儿卖掉的,后又觉得价钱太低想反悔才被打了板子!”
秦知府说得振振有词,顾沁阳神色更加难看,半晌,顾沁阳才说道:“既如此,本案便由本官接手调查,若是诬告便罪加一等,若是秦知府有意包庇,知法犯法,罪加三等,可有异议?”
两位老人家应声应得干脆,秦知府却是犹犹豫豫,最后也是认了。
顾沁阳让人去安排住处,顺便把两位老人家也安顿在一起,说是方便看管,再让人将秦知府软禁在府上,不得外出。
顾沁阳又安排人问了老妇人家在何处,派人去将老妇人的儿子孙子也接过去,再安排个好郎中看病。
待一切安排妥当,顾沁阳对莫时言拱了拱手,“下官还有要事在身,便不送世子了。”
莫时言还了一礼,“希望顾大人能秉公执法了。”
说罢,也不等顾沁阳还嘴,就带着汤漾回汤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