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松原管家的帮衬,華盈在朽木家的主母生活大多时候都并不繁琐,但总归是有些枯燥。
贵族的生活没有什么乐趣,在等《瀞灵廷通信》发售的日子里,華盈每天闲暇时间中能干的事情也只有插插花、打打香篆、写写书法这些陶冶情操的消遣,然后在晚餐的时间等待朽木白哉回到家中一起用晚饭。
白哉虽然寡言,但一些官方的情绪价值还是能给到華盈,虽然那些插花作品和书法只是她无聊之余随手一弄,但白哉见到总会不咸不淡地夸上一句“不错”。
听起来也像是完成工作那般敷衍,華盈谈不上受不受用,但勉强算是他们每日在去长老院的途中能够交谈的零星话题。
非年非节的日子里需要主母处理的事情也并没有很多,虽然搬到了主卧与白哉同住,但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作为一个象征家宅安定的吉祥物那般存在着,偶尔看看账,安排下人的打扫工作,以及饮食方面的调配,未曾敢有过任何逾矩的行动。
夏去冬来,风雪匆然,待到又一年的春景时,華盈便在朽木家度过了一个完整的四季。
这日,華盈如往常一般噙着标准的微笑迎接朽木白哉一起吃晚饭。在管家把食物端上来之前,華盈对白哉说:“朽木副队长,你我成婚已满一年,明天就是回门之日,我需要回纲弥代家一趟,晚饭就不和您一起用了。”
听她提起,白哉才想起来还有这么回事,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对她点了点头,说:“好,回门礼我会让松原准备好,明日你出发之前多带一些人。”
“嗯。”
華盈听着他的安排,抿了抿嘴。见她将声音拉得老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话的样子,白哉便问:“还有什么事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華盈有些支支吾吾,“就是……”
想着他的先夫人也是流魂街人士,这位朽木副队长应该不至于会觉得流魂街是肮脏之地吧……于是華盈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向他问道:
“从纲弥代家回来的时候,我可以去一趟流魂街么?”
见白哉的眉头有些微微皱了起来,華盈连忙补充道:“您放心!我不会浩浩荡荡地去的,待结束了回门宴,我和千穗就换上寻常女子的衣服,就我们俩自己去。”
華盈见白哉一言不发,又换上了一副稍显幽怨的语气:“纲弥代家家规森严,女子成婚前能够踏出家宅的次数很有限。我也只听说那是个繁华热闹的地方,就有些好奇……”
这是什么话?
难道朽木家的家规就不森严了吗?
白哉心里这样暗暗想着,但转念一想,自己的那些往事似乎也不足以支撑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实在不行就算了……我就只是问问……”
華盈有些失落地垂下头去,白哉顿了顿,突然觉得她像是一只沮丧的小狗。
有点可怜。
他轻轻抒了一口气,应允了下来。淡淡地对她说:“无妨。”
“真的?”
见他没有阻拦,華盈的表情一下生动了起来,不似往常那般扯着一个虚假的笑容,朽木白哉看见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有些没想到只是答应这样的一个要求都能让她如此展颜,心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他是一个很注重礼仪的人,此时已开始了用餐,華盈显然雀跃得已经失了礼数,但他看着她转身和自己的侍女交换了一个喜悦眼神,却有些不忍心出言打断了。
“南流魂街一区。”
華盈心中盘算着明日回门过后的事,突然听到朽木白哉说了这么一句,有些疑惑地转头看了看他。
“南流魂街一区,比较热闹。”
说这话的时候朽木白哉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可他们俩的聊天内容总是非常局限,她很难得能听到他说出一些不那么官方回复、也不那么非接不可的话。
反而带着点推荐、带着点人味。不知怎么,華盈突然想起了他画的裙带菜大使,在这样的印象下,她觉得这个人好像也没有那么高高在上,那么神圣不可侵犯了。
她快速地将口中的饭菜咽进肚子里,捂着嘴对白哉弯了弯眉眼,说:
“我知道了,谢谢朽木副队长。”
***********************************
纲弥代家的宅邸在朽木家的另一头,位于真央施药院的旁边,建造得恢弘又奢靡,就连屋脊都比周围的建筑物高上一头。看起来简直就像是无视了作为地区管理者的六番队与朽木家,主张着自己才是这一带的统治者一样。
由于记挂着晚间可以去流魂街一逛,次日的回门宴上,華盈刚进家门就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
纲弥代家的气氛与朽木家比起来是不同的压抑,華盈的母亲很早就离世了,对于父亲她一直是尊敬多过于爱,眼下并没有什么走心的话想与父亲说起,但纲弥代一郎似乎有许多想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