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既然成为了朽木夫人,那便有一些身为朽木夫人应该要做的工作。
在千穗慢慢悠悠地为華盈上完妆后,已经快到瀞灵廷的上班时间,華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白哉的门前。
正打算敲门时,和室门被一把拉开。
朽木白哉正要出门,便撞见華盈候在门口。
她出现得有些突然,如昨天一般惨白到看不清脸的厚重妆容也让白哉心下一惊,好像突然看到鬼了一样吓人。
但这份惊悚被他隐藏得很好,并没有被華盈察觉到。
“華盈小姐?”他皱眉,“有何事?”
“朽木副队长,我来给您更衣。”遵循着长老们的教导,華盈如是说道。
她八成是踩着点来的,过来帮忙更衣是假,勉强循规蹈矩是真。朽木白哉一眼便看透了她的心思。他此时已经穿戴好死霸装,连斩魄刀都好好地佩在了身上,乍一看实在没有什么需要他人帮助的地方,便拢了拢银白风花纱,言简意赅地闭眼拒绝道:
“不必了,我不需要。”
“是吗。”華盈虚假地摆出了一副遗憾的表情,“抱歉,是我今日来迟了。”
白哉凉凉地看了她一眼,这演技实在拙劣,让他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更衣这样的小事,以后都不必特意早起过来了。”
“特意早起”这几个字,白哉的咬字故意加重了些许,倒是让華盈微微一愣。
虽然只相处了短短两天不到,但朽木白哉这个人在華盈心里一直都是很冷淡的样子,眼下他夹杂着一些阴阳怪气的表达却让華盈有些讶异,也有些挂不住面子。
原来他看出来了啊?
即使是嘲讽自己,但華盈也不恼,只是微微有些尴尬。
不需要更好,她还能再睡久一点。
華盈喜形于色,见白哉已经离开原地,便端着那个虚假的笑容对他已经远去的背影弯了弯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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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用过早饭后,華盈很恭敬地送走了白哉,此时她的一天才正要开始。
这是他们成婚后的第二日,按照规矩,她需要去拜见白哉的爷爷朽木银岭和贵族院的长老们。
不过,朽木银岭虽为老者,在工作上却十分勤勉——身为现任六番队队长,银岭并不和他们一起用早餐,在每天天微亮之时就去队里了,因此華盈并没有和他打上照面,只在管家的带领下一步步前往宅中的贵族院。
和纲弥代家一样,朽木家也有一众思想迂腐的老古板们,華盈自幼在纲弥代家晨昏定省,一些论调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而这个命运在嫁进朽木家后仍不得改变,甚至有了愈演愈烈之势。
“朽木家第二十八代当家主母朽木華盈拜见各位长老,问长老安。”
千穗在她身后帮她拖着繁重的礼服,好让她规矩地在长老院里行礼。此时華盈戴着满头珠翠,双手叠放在额前,很是恭敬地俯身,但让她抬起头来的声音却迟迟没有出现。
与纲弥代家的长老院所不同,朽木家的长老院里除了严肃,还充斥着一股压迫与窒息的气氛,纵使華盈没有抬头看他们,也知道这个长久的沉默意味着什么——朽木家的长老们,好像对她并不满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那厚重的衣褥和保持躬身动作的酸痛下,華盈的额头上开始冒起汗珠。
这份压力让華盈觉得很莫名。
按理来说,自己身为四大贵族之一纲弥代主家的独生女,身份尊贵无比,完全能与朽木白哉匹配,甚至于朽木白哉还是个二婚,更别说他的先夫人还是出身于流魂街的平民了。这样的局势下,作为续弦,自己怎么说也是吃亏的那一方,应当是朽木家开出了顶好的条件才和父亲大人谈拢,将自己娶进了门。
当时朽木家的长老院传出的反对之声有多强烈,现在就应该多感谢她,自己明明像是一个来救场一样的存在,就算朽木家虽是四大贵族之首,也该把她供起来才对,但眼下这个压迫感十足的局势,让她很是莫名。
在她看来,纲弥代家只是需要在适婚年龄把她嫁给一个地位同样尊贵的人而已,可朽木家却需要一个旗鼓相当的当家主母来堵住悠悠众口。
正当華盈感到纳闷时,下马威环节终于结束,她的头顶上方传来了一个年迈的声音,对她说:“起来吧。”
“是。”
華盈恭敬起身,脸上已经满是汗水,可却不能伸出手擦拭,只能任由那些汗珠划过红扑扑的面庞。
“既然已经成婚,今后便是我们朽木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