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鸟展开翅膀又收起,喃喃道:“兴许是发现了什么。”
……
兴许是近几日死伤的人越来越少,大家对案件背后的缘由关注得较为缺乏,否则何以余以若一瞧便看出了端倪,加之适才大鸟和凌常白的话,让余以若想清楚了一个问题,
并不是大家对这个问题关注得少,恰恰相反,背后的推手可能有意地隐瞒此事。
通通指向的人反倒是他们一直未曾放在心上的承祁,他为何会出现在这,有道理可讲,但尉迟景为何会出现在这,想不通。
如果仅仅是为了和承祁争夺魂灵,为何要住进袁家,身份一旦暴露,引来的杀手可是数不胜数,于他而言,无半点好处。可若是为了更好地监视别人,则大有理由可论述。
是以,余以若一见到尉迟景出现,心里的那根弦就悬了起来,一路上偷偷摸摸的,总算跟上了他,手头上捏着今早程舟怡给的三角黄符,不至于让他发现自己的气息。
只留意着把人跟紧,等他一停下,余以若才发现,自己好似跟到了后山郊,行凶杀人最为隐秘的场所,倘若他是故意引自己上钩的呢,又或者……
荒谬无厘头的想法终是被阴凉的一句“尉迟景?”给拉了回来。
藏身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在树干后面,脑袋探出一些,对方也发现不了自己,余以若便心安理得地将一红一黑的打斗尽收眼底。
“这次长眼睛了?”尉迟景挑眉,嘲讽道:“倒忘记长嘴巴,连句敬语也不会说,要不,我教教你?”
黑衣承祁生得粗犷,没带面具时,脸上的刀疤分明地显露出来,惊怖骇人,甫一看清红袍少年冠绝的姿颜,隐秘的心底浮起些异样的情绪,偏又做出恭敬的样子,“死神大人。”
“大人?”尉迟景饶有趣味地看着脚下的人不情不愿地抱拳,顿了片刻,将手中的无命冥火一收,勾唇道:“你不说,我都以为你是我主子?”
地上站立的人,身子一颤,眼帘下的红袍衣角越逼越近,指尖微微蜷起,正欲开口,头顶上传来一句,“你来这里,鬼王那家伙知道吗?”
“王上他……”
不给他答话的机会,对方又继续道:“你勾搭凡间女子,鬼王也知道?你妄图索取不该索取的,是鬼王的意思?在凡间放火,也是鬼王的意思?”
他怎么会知道?他和袁微的事,还有他也发现“亓”的魂灵的事,难道是袁微告诉他的,不,不可能,可他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他!
思及此,承祁二话不说拔剑出鞘,直直地逼向对方,尉迟景见状冷笑一声,嗤道:“真蠢!”
“一个被世人唾骂的神,憋屈如此,倒也见不得多光明。”承祁抹了把唇边的血渍,握紧剑,恶寒开口。
而红袍少年并未因他这句话受半点影响,手中仍旧是半分武器也无,空手对白刃,一来一回,承祁虽手持上等兵器,却半点好处也讨不上,反而被人节节逼退,只听“哐当”的一声响,玄铁剑撂翻在地。
战败者委顿在地,浑身上下内伤外伤交杂,少年恶劣地踩上他的肩,懒洋洋开口,“第一次就打不过我,还想着这次能打过?勇气可嘉啊,但却是蠢人一个。”
“尉迟景,你这样对我,王上知道了,一定饶不了你。”承祁咳出一口血,肩上被他往死里踩,身子几乎是匍匐在他脚下,半点反抗的机会也无。
“鬼王?”尉迟景满不在乎地挑眉,“那又如何?我替他解决了这个大麻烦,他还得感谢我呢。”渐渐地手心升起一团赤色火苗,倒映在承祁惊恐的瞳仁中,愈燃愈烈,但见火苗化作利刃,一步步朝他胸口刺来。
“你记住,不是你的,就不要存那份心思,肮脏可怜,妄图别人怜惜你?可笑至极。”
剑刃正要逼入,林中突兀地盘旋起几声鸟叫,待回神时,余以若只见不远处的尉迟景竟被击退在地,而承祁早已不知所踪。
她心道,不好,若是尉迟景死了,飞升就无望了,单凭那个什么“亓”的魂灵,谁知道有用没用。
思及此,火速跑了出去,手足无措地看着躺在地上不动弹的尉迟景,踌躇不定开口,“你怎么样了,不会是死了吧。”
仍旧没有动弹,余以若心凉到山谷里,忙不迭将人拖到一边,探了探鼻息,还好,活着,升仙还有得着落,要是真死了,保不定就一个虐杀上界神灵的罪名扣下来。
左瞧右瞧,也不知道伤口在何处,而且,余以若抬头观望了下四周,不仅不认路,还一个人都没有,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头顶上传来一声,“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