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小小的鸟头里装了些什么,自从上次它口无遮拦说完那通话,一来二去的,都熟能生巧,知道举一反三,灵活运用反推法了。
余以若好笑道:“我都不知道怎么让你闭嘴,这种让人胆寒的话,你下次烂在肚子里也别说出来。”
“胆寒?难道你是对那个天玄宗的人有意思?可是我看你们也不可能,还不如。”大鸟本能看了眼尉迟景,过了会,又摇摇头,给了自己一拳,自省道:“我怎么被带偏了?”
“余仙长,纵花楼在前面。”身边的徐芙蓉为她指路。
因徐芙蓉和凌常白的娘都去过纵花楼,她们几人便打算去纵花楼打探打探,可走到目的地,就发现不对劲,一问才知,纵花楼的老鸨妈妈们前日就搬走了。
“所以,这位大哥,纵花楼搬去哪了?”余以若拦下一个中年男子。
男子摇头,什么都没说,绕开她就走了。
“怎么会搬走了?”徐芙蓉也纳闷,走至徐展的跟前,“哥,你可有什么消息。”
而徐展似乎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哥”吓了跳,吞吞吐吐道:“没有。”
什么消息都找不到,索性寻了个客栈,坐了下来,折腾了半天,点上几碗汤面,就这么吃了三两口,又重新去问,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仍旧是一无所获,
等几人回袁府的时候,又接到了一个消息,袁府走水了。
忙不迭抛下东西又去救火,火势很大,从西厢开始蔓延,堪堪把客房烧了个一干二净,望着所剩无几的焦炭,大鸟喃喃道:“这下完了。”
“烧的又不是我们住的地方,什么完不完的。”余以若道。
“你真是傻,你看看,哪里都好好的,就西厢房着火,这意味着什么?”大鸟抖落身上的灰烬,一本正经道。
“什么?”余以若浇完最后一桶水,脚一摊,在原地坐了下来,
不得不说袁家还真不愧是家大业大,气量非凡,烧了几间房,没从袁城主脸上看到哀痛,反而是欢喜,却是因着恰好要翻新,这样一来,反倒省了气力。
“西厢房是那些男子住的地方啊。”大鸟埋头梳理羽毛,时不时腾出嘴回余以若几句,
“为什么要把西厢房烧掉,不就是为了可以住进东厢房吗?也就只有女子的客房可以住人,你不想想看,他们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为了接近你们啊。”大鸟把翅膀一收,喊道:“说不定就是尉迟景搞的鬼。”
“他放的火?他一大早就和我们出去了,他能分身?”余以若站起身,拍拍屁股,
现下程舟怡和鹤览川还没回来,就连鹤览川的屋子都烧得一干二净,里头不是有符咒吗?都没了?
“不是,传闻死神不是有两大护法吗?一个拿长钢鞭,一个拿长镰刀,指不定就是他们搞的,那群坏家伙。”大鸟跟上她,絮絮叨叨地说,“你不想想看,而且尉迟景那人本就凶残,什么事干不出来。”
“凶残?”余以若顿住脚,正想辩驳,冷不防对上不远处的尉迟景,两手空空往回走,身后的徐展屁颠屁颠地头上一个,肩上四个水桶,弱小又无助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可怜,遂点头道:“确实凶残!”
“那是。”大鸟满意她终于肯同意自己的意见了。
扑灭了火,瞧着也不会再燃起来了,余以若便打算回房,正走着,身后跑来一个丫鬟,急急地道:“仙长,仙长,凌公子被困在屋子里了。”
“什么?”
就是因为确认过屋子里没人,他们才毫不在意,无非都是身外之物,烧了就烧了,可若是有人在里面,也确实是她们没想到的。
奔至屋子里时,余以若被砸下的横梁拦住了脚,想将横梁挪开,虽然是刚被扑灭,但还留着余温,甫一抱住,便将袖口灼烧了几个窟窿。
“凌常白!”余以若喊道,又叫来几个小厮,把横梁劈开,才总算进到里屋,瞧见了凌常白,彼时的凌常白非但没有丢掉性命,反而活得好好的,只不过手臂上燎了道伤疤。
“师姐……”
余以若看了几眼他的伤疤,二话不说将人扛起来,往外走,“你放心,既是我扶光宗的弟子,不至于死的。”
“可是师姐,我的手受伤了,此后受了伤,不能练剑,拖累扶光宗,若因我而让堂堂的仙门正派落下口舌……”肩头的人喃喃道。
“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在乎这些假的作什么!”余以若道:“你近几日修炼得这么勤快,不至于不能练剑!”
扛着凌常白走远了,可余以若没注意到,在拐角的红色衣袍,被风牵起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