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不想说话,大步往前走去,它真是想不通,它一身才干,
青阳怎么就把自己甩给了这么个小丫头,脾气又没小师妹好,资质也没大师兄好,还整日指挥它干这干哪。
就算炖成十全大补汤,也比被人掏了心窝子强。
余以若见它奋不顾身地飞开,连连追了上去,边跑边喊,“大鸟,你别走啊,不是你说的有转圜余地的吗?”
“转圜余地是这么转?我碰见过运气不好的,像你这种,一上来就惹到王炸的,说是人中龙凤都不为过。”
“大鸟,你可别忘了师父是怎么和你说的,你若是走了,我让师父把你炖了。”余以若气喘吁吁地道。
见它头也不回就飞走了,抓起地上的落叶就甩了出去,风一吹,糊了她一脸,余以若‘呸呸呸’地吐掉落在嘴里的泥沙,
愤愤道:“还什么神鸟,胆小鬼,不就是个死神吗?说来说去不也是人,就比我术法高点,地位也高点,还有……”
总而言之,她是打不过的,不仅打不过,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况且就算近得了身,把他的阳寿补回来,也得他同意自己带他去鬼王那里一趟。
更有传闻,尉迟景和下界的鬼王水火不容,当初尉迟景即将飞升成神,就是鬼王横插了一脚,活生生地把正道的光变成了地狱的邪魔。
风还是在吹着,吹得林间哗啦作响,余以若一拍脑袋,
鬼王的手下承祁出现在这,不就是说明附近有死人,而尉迟景刚才又和他大打了一架,势必会在死人堆里等他。
想到这,余以若心情一下子欢快起来,连忙跑出林子,向四周的农户打听,打听来打听去,总算收到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长乐镇,最近不知怎么的,接连死人,而且死状极惨,惨到农户向她提起的时候,都连连摇头,表示怕自己讲了晚上做噩梦。
余以若也怕,但比起升仙来,都是小事,于是她壮着胆子迈入了长乐镇的地界。
甫一踏入,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就把她熏得晕头转向的。
她心想,找对了。
死的人少,承祁看都不会看一眼,而死的人多,他准会亲自过来,细细指点几番。
偶尔有两个好心人见了,总要开口关心一下,“姑娘,可是一个人来,近来我们长乐镇接连出事,你还是小心为上。”
“好的,多谢大娘,就是我想问问,这里的乱葬岗在哪。”
妇人也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大抵娇娇弱弱的姑娘是不会对那等脏地方感兴趣的,是以,多问了句,“姑娘去哪是干什么?”
“我的朋友的朋友不小心丧命了,托我给他敛个尸。”说带此处,余以若还装模作样地揩了下眼角。
“姑娘莫要伤心,人走了就走了,你既是这般重情重义之人,我便告诉你,你瞧。”大娘伸手指去,
“在那边,一直往西走就可以了,不过啊。”
抬头看了看天,
“日头要落下了,姑娘找个客栈歇下,明日再去也不迟。”
余以若谢过她,抬脚就打算走,大娘见她单薄瘦小,又跟上她的脚步多叮嘱了几句,
“姑娘,你敛完尸就抓紧离开吧,近日也不知道是触犯什么了,我们长乐镇接连有人丧命,而且啊,”
说到此处,大娘四下打转了圈,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
“不是被剖了心,就是被断了四肢,在死之前,门上都留着一个血印子。”
“血印子?”
“嗯。”大娘点头,“我不能多说了,姑娘,小心些行事。”说完,就离去了。
余以若怔怔地想着,难道死神尉迟景又大开杀戒了?不对,说不定是妖族作乱,抑或是魔族不安分了。但无论如何,起码不会沾惹到她头上吧。
她就这么安心地边走边想,寻个客栈,住了进去,瞧见桌上的水,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正凑到嘴边,‘哐当’一声,不知哪里射来的石子,手腕吃痛,瓷杯登时四分五裂。
“谁?”余以若拔出剑,对准窗口,只有窗户没关,石子十有八九就是从外面射来的。
脚尖点在地上,挪得很轻,余以若浑身上下,绷得很紧,平时有大鸟在身边,面对歹徒她可是嚣张得很,现在她一人,且又因飞升失败,灵脉受损,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是半点区别也没。
正想着,身后猛地被人一拍。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