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在最后一个词上加重了语气,组织中的上下级除了boss外、只局限在普通成员和代号成员之间,而代号成员虽然也有高低之分、但明面上通常只是小组成员又或者搭档的名义。
可托卡伊却能直接把从属关系摆在明面上。
朗姆想把他派过去安室透也不奇怪,无非就是想在对方身边安插人当眼线,而有能力有足够清醒安室透就是最好的选择,但对这种行为没有丝毫不满,就让安室透开始好奇托卡伊的身份了。
虽然也有对方隐藏情绪的可能、毕竟这段时间的沟通也让安室透见识到了朗姆的小心谨慎,但直觉告诉,至少在这件事上朗姆没有丝毫隐瞒。
朗姆显然也领会了他的意思,他低笑了几声:“不过是……宽容罢了。”
笑起来时那古怪声线中的电流声更加明显,似乎直接钻进了安室透的大脑里、让他恍惚了一瞬,没能听到朗姆的话。
“什么?”
朗姆没有重复,只是继续交代:“不用想这么多,对他只要保持足够的尊重就够了。记住,到日本后尽快成为他的直属部下,除非我主动联系,你都只会有这一个身份。”
“不论托卡伊想做什么、有什么要求都无所谓,不用太惊讶。”
“…好的,我知道了。”安室透应道。
朗姆结束通话后,安室透依然维持着通话时的姿势,分析着朗姆话里的意思。
要保持尊重、但又不用太在意对方?还会提出让人惊讶的要求?
铃声再次响起,安室透有些不耐地瞥了一眼,在看到来电人时瞬间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绿川?”还是轻缓的语气,“有需要的情报吗?看在合作过的份上我会给你打折的。”
“有点资料需要确认。”不知怎么的,电话那边的声音有点迟疑。“你现在方便吗?”
安室透站起身,到窗边掀起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又检查了一遍室内可能疏漏的地方,才坐了回去,语气郑重:“说吧,是…任务出意外了吗?”
安室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猜测,自己的幼驯染秉性温柔又有极高的道德观和正义感,不光是对别人,对自己的约束尤为严格。
单从对方警校期间会拼死去救杀了自己父母的犯人、只是为了让对方接受法律的制裁就能看得出来。
这个性格根本不适合做卧底,说不定没等到任务成功、就会因为伪装期间不得不沾染的鲜血而把自己拖垮。
在组织见到对方时,安室透心中还升起了对安排对方卧底的长官的质疑,只是因为事情无可挽回才勉强忍耐了下来。
他其实一直在等对方承受不住心理压力时向他求助,但真正接到这通电话里,心情还是有些沉重和放松混杂。
既是因为了解对方的性格、知道如非到了极限绝对不会向他求助让他担心,也是因为对方没有独自承受而欣慰。
“呃…不是因为这个,任务很顺利,目标交易时也没有出现意外。”电话那头的人安抚着过于紧张的安室透,“只不过我的定位好像有了点变化。”
安室透刚松了口气就又提了上来,没记错的话绿川光现在是在琴酒的小队担任狙击手吧,变成什么了?
“…似乎是转移到托卡伊手下当他的部下了,但是他和琴酒聊天时又说我以后也会获得代号。”绿川光像是回到了刚潜入组织、还没有正式开始任务的那段时间,从说话的语气就能听得出来,“但你之前的情报里,代号成员之间不是表面平等吗?我觉得他的地位可能不普通。”
“带他回来的时候我还接到了第一个任务,内容也不太对……”
安室透在这个时候想这些有点不太合适,但他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幼驯染兼同期好转的精神状态而落泪,但该死的眼泪还没流下来就捕捉到了刚刚才在自己和朗姆的对话里出现过的名字。
“你说托卡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