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高中时同郑隼的交集,不仅仅只有那三次没有成功的告白。
庄珈铭没有告诉庄小槑。
那一个瞬间,庄珈铭准备自己留着,以后可以慢慢的回味。
那是一个傍晚。
他记得,音乐教室窗外的天空是粉红色的。
一轮圆圆的满月挂在天边。
庄珈铭被安排做当天最后一节音乐课的值日生。
大概是天空太好看。庄珈铭舍不得离开这一刻的美好。
他就坐在钢琴前。
打开了琴盖。
那天,是庄珈铭傻乎乎拿着鲜花准备告白,结果连人都没蹲到的那一天。
庄珈铭有一点点气馁。
看着窗边的月亮和粉色的天空,庄珈铭弹了贝多芬。
音乐课上,漂亮的音乐老师评价德彪西的《月光》听起来悲怆,贝多芬的《悲怆》温柔的像月光。
庄珈铭觉得很对。
于是他弹了一首《悲怆》。
并没有多难过。
反倒给自己鼓了劲,打了气。
没有关系。月亮还在那里,可以再去做一次告白的。
在庄珈铭的心里。郑隼就像天边的满月。
那么的完美,温柔。
每次见到,都会觉得圆满。
就像古诗里写的,月亮圆的时候,亲人朋友和爱人就会团圆。
那天,音乐教室的门就是这么开着的。窗户也没有关严。
小时候的风吹来。
庄珈铭的《悲怆》弹完,需要五分四十秒。
这是他年少时,得过钢琴比赛一等奖的曲目。
他演奏的分秒不差。
等他盖上琴盖准备起身离开。
他发现,郑隼竟然就坐在音乐教室第二排的座位上。
很随性的姿势,在粉红色的天色下,惊为天人的好看。
庄珈铭就坐在琴凳上。
呆呆的看了好久好久。
他以为是自己告白失败,难过的出现了幻觉。
直到郑隼说:“很好听。”
庄珈铭不知道郑隼是什么时候坐在那里的,有没有完整听完这首五分四十秒的奏鸣曲的第三乐章。
他只知道,自己所有的失望和难过,瞬间就消散了。
郑隼听了自己的演奏。
说很好听。
——“谢谢。”
庄珈铭盖上了钢琴盖。
走到郑隼曾经坐过的那个位置,慢慢的坐下。
小时候的风不像现在这么寒冷。
那是温暖的秋天。
现在是冰冷的冬天。
不过,冬天会周而复始,该相逢的人会再相逢。所以不必总惦记遗憾,而是要学会期待。
或许,还有下一次的相遇呢?
那天,郑隼同庄珈铭从音乐教室一直走到了校门口。
庄珈铭不知道郑隼认不认识他,知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们只是安静的走着。
偶尔看看天边的满月。
他想等明天。
明天再向郑隼告白。
“再见。”两个少年,在校门口道别。
——“再见。”庄珈铭叶同小时候的自己道别。
庄珈铭把音乐教室的窗户关上走到门口把副窗恢复原样,然后把门关好。
四楼的教学楼走廊很长很长。
抬头一看。
今天也是满月。
只是位置不在钢琴边的窗沿。
落到了走廊的这一边。
冷风把庄珈铭吹的清醒。
“庄珈铭。”
他清醒的听到有人在唤他的名字。
没有开灯的走廊,就在不远处,靠着一个人。
很随性的姿势,漆黑安静的夜色里,在满月下,惊为天人的好看。
“庄珈铭。”还是那个声线。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仿佛拥有无限的温柔。
……
空气里有什么微妙的东西不一样了,就像无形的静电顺着神经末梢滋啦而上,酥酥麻麻地流过骨髓,隐秘无声地刺激着大脑中枢。
庄珈铭瞳孔微缩,一把拉过郑隼,他没有犹豫一秒钟。
哪怕这是梦境也不会有一点点的犹豫。
庄珈铭记得是自己不管不顾的先抓住郑隼的手。他连呼吸都忘了,心快要跳出来。
保时捷开出学校的车库,开进市区的喧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但是他们知道要去做什么。
“你冷吗?你在发抖。”
车子里很暖和,但是沉默的庄珈铭的嘴唇苍白。
“停车。”
庄珈铭下车买了一大袋用品回来。
脸色好一些了。
郑隼瞟了一眼,踩了油门。
庄珈铭知道郑隼在这座城市的每一套公寓地址。
也熟悉他常去的酒店和会所。
去哪里都可以。
保时捷很宽敞。
也很暖和。
太暖和了。
庄珈铭让自己冷静。
几乎等车停下。郑隼关闭制动开关。庄珈铭就贴了上去。
在车里。在漂亮的公寓的客厅。
在浴室,在又宽又暖的大床上……
庄珈铭主动又热情。
等天蒙蒙亮的时候。
郑隼洗好澡出来。
庄珈铭把弄得乱七八糟的客厅和卧室已经整理恢复如初。
这个和他缠绵疯狂了几个小时,感觉要死在他身下才罢休的人,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颤抖和恐慌。冷静的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把所有的垃圾都收拾到了一起。
“我……先回去了。”他的嗓子哑哑懒懒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睡去。
“今天不用等我给你现金了?”郑隼披上睡衣,松松垮垮的打了个结,胸口的肌肉裸露在外面,庄珈铭根本挪不开眼睛。
“今天没有开房,也不用交提成。”庄珈铭就认真的回。自己不多的零花钱,那袋子东西还是能买得起。今天买了好多,有点太多了,差点把自己弄死。
“因为我还是你最喜欢的客人?”郑隼喝了半杯庄珈铭给他倒的水。
“喜欢。”庄珈铭不会漏掉任何一次表白的机会,说的坚定又虔诚,眼睛黑黢黢的,盯得人心里痒痒。
“……”郑隼有一些拿他没有办法。
“过来。”
庄珈铭就像在床上的时候一样,很乖很乖。
郑隼坐在床边,微微敞开着双腿。
庄珈铭就站在他的两腿之间。
庄珈铭刚洗好的头发还湿漉漉的,这个人的身上凉飕飕的,好像怎么都捂不热一样。
郑隼一颗一颗把庄珈铭的衬衫扣子解开。
胸口干干净净的一片。
然后郑隼就把自己的大手捂在他的胸口。
很快,一条深色的疤痕,就着手掌的轮廓显现了出来。
上次在旅馆,郑隼就发现了。
自己欺负他太狠的时候,庄珈铭的身上就会出现这些痕迹。
他总想藏起来。
郑隼还是看得清楚。
"怎么弄的?"
“……”庄珈铭不想告诉郑隼自己不堪丑陋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