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景优香刚刚睁开眼就看到了站在床边穿衣服的琴酒。
她翻了个身坐起来,顺手摸了一把琴酒的腹肌,迷迷糊糊的说,“早。”
“不早了,再不起来,你今天上班就迟到了。”琴酒扣住她乱动的手,左手单手扣着衬衫扣子。
弥景优香猛的回过头,窗外还是黑蒙蒙的,天都没亮。
“你骗我!”弥景优香不满的控诉。
琴酒撇开眼,看了眼被自己抓着的弥景优香的手。
可能是因为经常握手术刀的原因,弥景优香的手瘦白纤长上面零散的分布了一些茧。
琴酒看了一会儿,突然转身从挂着的风衣口袋里拿出了什么往床上一丢。
弥景优香下意识抬手接住,那是一个方形的丝绒盒子。
刚刚好半个巴掌大,不重,但还有点分量。
弥景优香愣了一下,抬头看向琴酒。
月光与暖黄色的灯光交织在一起,印在琴酒松绿色的瞳孔里。
像是夕阳下的绿宝石,流光溢彩。
她捏着手里的盒子,不知道是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扯开嘴角问:“这是什么?”
弥景优香一边觉得有点难以置信一边又觉得有点好笑,她打趣道:“我们都结婚五年了,怎么突然想起来要送我礼物?”她一边说一边打开盒子,“总不会是戒……”
她说话说到一半卡壳了,红色的丝绒盒子里,一枚戒指稳稳当当的立在里面。
银色的戒圈,戒圈上方镶嵌着碎钻,碎钻中间是一枚晶蓝色的主钻。
美丽梦幻。
琴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表情很坦然,“带着。”
弥景优香没说话了。
她呆愣的捧着戒指盒,就这么顿住了。
她脑子里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
琴酒你知道你ooc了吗?
弥景优香很少会有这样的体验,按照模板,这个时候她本该做出惊喜感动的表情。
但是她却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冷静的表演。
她的大脑不停的拉响着警报,嗡鸣刺耳。
仿佛在拼尽全力的警告她,试图让她知道——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分析不出琴酒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为什么要送她戒指?
对于琴酒来说,她只是一个合作伙伴,即使那天刺激琴酒的时候她是有预谋的,但这并不会改变什么。
在她的计划里,这只是一种可以让琴酒更加信任她的一种手段。
毕竟只要自己豁出命来救他一次,那么往后他怀疑她的立场时,都会想到这件事,并有很大可能因为这件事混淆她真正的目的。
她用这种手段拉低了琴酒的底线,给他一种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害他的认知。
这样他才会更听她的话。
可是,为什么要送她戒指?
他们两个一个赛一个的情感淡薄,别说什么她感动了琴酒,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害臊。
所以是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这让她觉得非常的烦躁。
因为这意味着,她已经不能再精准预测琴酒下一步会怎么做。
就像原本已经安排好的剧本,因为琴酒的擅自加戏,以至于整个故事走向发生了偏移。
这个变数是不可控的,不能更改,难以纠正,无从结束。
她甚至找不到变数产生的源头。
就像是人能从无数正常行驶的有轨列车里一眼看到出了故障的那辆一样。
即使未来的事还没发生,弥景优香也能料到以后有关于琴酒的计划会有多么混乱。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要知道她可是执棋手,在没有执棋手的操控下,棋子自己乱走的话很容易造成满盘皆输的结局。
特别是在她现在赢面本来就不大的情况下。
弥景优香抿了抿唇,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她没心情陪琴酒演感天动地的戏码了,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它看起来太过僵硬。
然后扯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怎么突然送我戒指了?结婚的时候都没送,这个时候送,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啧,说的话有点尖锐了。
不过琴酒应该听不出来,弥景优香在心里冷静的想。
琴酒正扯着皮筋扎头发,闻言侧眸撇了她一眼。
“不能送?”
“我不是这个意思。”弥景优香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我的意思是说,突然送我礼物,是想到什么了吗?最近好像也没有什么节日啊?”
琴酒把头发束紧,转过身从床头柜拿出平时常用的手枪,刚想开口说话,突然想到什么,临时改了口,“因为爱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平平,就像在说今天不回家吃饭一样自然。
他说完就看着弥景优香,果不其然在对方脸上看到了茫然的表情。
他满意的勾了勾唇角,转身出门了。
留下弥景优香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因为爱她?
“爱”这个东西,不仅对琴酒来说是个难以理解的难题,对弥景优香来说也同样涉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