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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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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暗指燕鸿云有结党之嫌,他自然不肯认,随即干笑着解释:“御史大人误会了……他们岂敢不听大人的吩咐。”刚对云海尘赔笑完,他立马怒斥那些衙役:“一群蠢东西!没听见御史大人的话么!赶紧出去一人带兰姑娘回香行处取证物前来!”

下面的衙役终于有了反应,有人站出来应了声“是”,随后带着兰玉秋离开了。

案件的始末还要继续审问清楚,云海尘便又问箫人玉:“箫人玉,既如你所言,你是去香行处送香粉的,为何会进入到金照古的房间?”

箫人玉羞愤的解释:“不是我主动进去的,是金照古强行将我拽进房间的!”

“箫人玉!你含血喷人!”金照古一听他这话便忍不住开口叱骂:“你进我房间的时候毫不犹豫,现在又假装无辜,说你贱你还真学起婊子来了是不是!”

“住口!”这话骂的实在太难听了,堂下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云海尘也听不下去,气的一拍惊堂木愠怒道:“金照古,注意你的言辞!你若不懂怎么好好说话,本官便下令打到你会说话为止!”

“这怕是不妥吧!”一直在堂外听审的金永瑞对早已云海尘心生不满,如今听他要对自己的外孙用刑,终于忍不住开口质问:“云大人,有冤抑者自当为自己辩解,怎么,他箫人玉说的话便绝对可信,我外孙为自己解释一二,却要惹得云大人用刑么!哪条《昭律》规定了官员升堂审案时可以随意用刑,从香行处开始你便对我外孙心怀成见,我看你分明是要屈打成招!什么朝廷钦派的巡案御史,分明就是黑白不分的昏官一个!”

金永瑞到底比金照古多活了数载,即便想发泄情绪,也不会像自己外孙一样破口大骂,这样只会太阿倒持,金永瑞没有这么蠢,他故意歪曲事实,话里话外都在暗指云海尘包庇箫人玉,如此一来,周遭这些看热闹的百姓至少有一半的人,会被他的话带偏了立场。

只可惜金永瑞的算盘虽然打的精明,但他实在不该用自己的无知去挑衅云海尘为官多年的本领。跟原大理寺右少卿谈《昭律》?简直是嫌自己的亲外孙受的罪太少!

他的话音一落,云海尘便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讥笑,而坐在侧旁的燕鸿云也没脸看似的叹了口气,暗道:哎,这金老……实在不该说这话啊……

“金老没读过《昭律》吧?”云海尘冷不丁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金永瑞不知对方何意,是故没敢贸然开口。

云海尘瞥向一旁的燕鸿云:“金老没读过,燕大人身为朝廷官员,却一定熟悉我朝律例,既然金老质疑本官,不防就由燕大人向金老解释解释,本官应不应当对金照古用刑!”

别说金永瑞不熟悉《昭律》,其实在场之人除了云海尘、燕鸿云和衙门的部分官吏之外,就没几个懂的,因此当云海尘说了这话之后,金永瑞和金照古的目光便惊疑不定的盯着燕鸿云。

燕鸿云迫于上峰的压力,只好奈上祝下的开口道:“昭律刑律、第四卷第一条……凡骂人者,笞一十。①”

“听见了?”云海尘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本官向来休休有容,原本念在金照古是初犯的份儿上,想给他一次机会,奈何金老却非要逼本官秉公执法,既如此,那本官就成全你!”

什么?!这话的意思是要动刑么?金照古立即慌了神,自乱阵脚之下居然转过上半身对金永瑞喊道:“外祖父!外祖父救救我!孙儿不想挨打!”

喊祖父?喊祖宗也没用!岂是你说不想挨打就能不挨打的!

金永瑞说的对,云海尘确实对他外孙有成见,不管此案最后如何判决,今天这顿打,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休想逃过!因此云海尘阴沉着一张脸,从签筒里拿出一支刑签,毫不犹豫的就扔在了地上:“来人,行刑!”

“是!”这次应声的不是旁人,是归庭客。

“欸……这……”燕鸿云全然没料到云海尘的近侍居然要亲自行刑,他是绝对不可能放水的,若真要笞十下,金照古岂非被打的皮开肉绽!因此燕鸿云急声道:“御史大人,此等小事不劳大人的侍卫动手,只管交给这些衙役便是,来人……”

“燕大人,”云海尘不待他说完,便幽幽的打断了他的话:“你不会是想让衙役在行刑的时候手下留情吧?”

云海尘一语道破燕鸿云的心思,后者被说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假笑时嘴角都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御史大人说笑了,怎么……会呢。”

“嗯,既然燕大人并无此意,那由谁来行刑都一样,你我身为官员,在审案之时除了《昭律》这唯一准绳之外,可还有其他法则可遵循么?”

燕鸿云若是敢说一个不字,那才是真的蠢到家了:“没……没有。”

“很好,”云海尘很满意,轻飘飘的对归庭客道:“行刑吧。”

归庭客早就找好了刑具,又有两人上前将金照古按住,归庭客片刻也没有耽搁,抬手便开始行刑。

昭律刑罚分为五种,即笞、杖、徒、流、死。②笞刑是以竹板笞打受刑之人的臀部③,挨上十下,即便是一个大男人,最少也得有两三天的时间,只能趴不能坐。

归庭客的力道用了十成,每一下都打的金照古哀嚎一声,金永瑞听见自己的外孙痛的嚎叫,心疼之下忍不住喊道:“别打了!别打了!”

你说不打就不打了?归庭客手上的力道越发的大,一膀子抡出去他自己都觉得发酸,偏偏他还存了坏心眼儿,只打一侧,二非两则轮流上刑,如此一来,金照古那原本就被打的火辣辣的臀部只会越发的疼痛难捱,每一下的效果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身上一样,让他几乎疼昏过去。

十下笞刑过后,金照古如同奄奄一息似的,跪又没力气跪,只好两手撑在身前半趴在地上,金永瑞见状终于看不下去,推开拦着他的侍卫便冲上前去,他慢慢扶起金照古,心急不已的问道:“古儿……古儿你怎么样?”

金照古被打的眉头紧皱,说话都没力气了:“外祖父,孙儿疼……”

金永瑞关爱小辈心切,听见这话后失了理智,直接对云海尘怒气填胸的说:“云大人!古儿受此重伤,恐不宜继续受审!大人身为朝廷官员,自当以爱民为己任,当下要紧之事,应是退堂让古儿回去治伤,等大人下次过堂,老朽自会带着古儿前来!强行留人审讯,若古儿承受不住出了什么事,你担待的起么!”

“官员当以爱民为己任,金老这话说得不错!但金老可别理解岔了,这爱民,爱的当是元元之民,而不是横行乡里、欺压百姓的狂狡之徒!况且金老的罪本官还未同你论呢,你倒先教训起本官来了!”

“我的罪?”金永瑞一下子愣住了:“老朽何罪之有?”

“看来本官猜得没错,金老是真的没读过《昭律》。”云海尘慢悠悠的说:“方才金老在堂下大骂本官是黑白不分的昏官,对吧?”

“我……”金永瑞意识到自己无法从科条上与之抗衡,因此竟不敢答话了。

“金老不承认也没关系,总归这堂内堂外所有人都听到了,也不需要你承认。”说罢又转头看向燕鸿云:“燕大人,劳烦你再垂宪于金老,辱骂官员者,该当何罪?”

金永瑞万万没料到自己随口而说的一句话竟也触犯了《昭律》,他神情惶骇的看向燕鸿云,见对方吞吞吐吐半晌,还是道:“凡奉制命出使而官吏骂詈,及部民骂本属知府、知州、知县,杖一百……若骂六品以下长官,各减三等。”④

云海尘皮笑肉不笑的:“燕大人不愧为兴平县父母官,对于我朝成宪果然了如指掌,怕只怕金老听不懂,还请燕大人再解释解释,杖一百减三等,应当杖多少?”

燕鸿云硬着头皮答话:“杖刑……杖刑共分六十、七十、八十、九十、一百五等,减三等,则应……杖七十。”⑤

什么!杖七十!不光是金永瑞,连金照古一听这话都慌了神,金永瑞这把年纪了,若是真的依照例律杖打七十下,今日岂非要命丧堂中!但见云海尘一副铁了心不饶他金氏祖孙的模样,恐怕这刑罚是免不了的,这可如何是好!

“呃……”正当金永瑞焦急之时,燕鸿云却又开口了:“御史大人,下官有一言,还请御史大人一听。”

“若是让本官徇私舞弊的话,”云海尘冷飕飕的看向他:“燕大人就不必开口了。”

“呃不敢,不敢。”燕鸿云微微垂着头,恭谨道:“这金老方才是担心小辈,情急之下不慎冲撞了大人,并非故意为之,金老的年纪毕竟大了,平日在县里又德高望重,行过不少善事,若是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儿行刑,恐不妥当,这《昭律》中不是还规定了,杖刑七十下,可用四贯二百文铜钱赎刑,您看……是不是借此免了金老的杖刑?”

云海尘又不是昏官,若真的打金永瑞七十下,这人就算不死也残,燕鸿云这话虽然是为金永瑞着想,可也正中云海尘的下怀,詈骂官员必须要罚,既然受不住杖刑,那就罚铜钱好了。

是以云海尘佯装犹豫了少倾,随后便答应了:“好,本官就给燕大人一个面子,金老,”他看向金永瑞:“派人回府中拿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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