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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苦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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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梁佑德来说并不是一件麻烦事,他当即答允。此后,顾寅言便常来梁亦芝家练琴,每周一三五,晚上八点过来学习两小时,周末抽一天,来梁家自主练习。

梁爸爸坐着,给桌上的杯子里倒满茶,一边回忆:“我就说这孩子悟性高,又聪明,学东西都很快。怎么过了一个假期,进度就开始落下了?结果都是你在妨碍人家。”

梁亦芝矢口否认:“爸,你怎么能说成是妨碍呢?那叫互帮互助。况且那会儿虽然顾寅言退步了,但我进步了呀。”

梁爸爸反问,“这还说不是你单方面影响寅言?”

梁亦芝说不过,想让顾寅言帮自己说两句。

见他双唇微抿,一脸事不关己的态度,她喊他:“顾寅言,你怎么不说两句?”

顾寅言淡然:“虽然当时确实受到了不少影响,但我还是从梁老师这里学到了很多。”

梁亦芝:“?”

高中时代,堪称是梁亦芝人生轨迹里走得最为艰难的一段。

路线歪歪扭扭,虽成功延伸向了终点,可过程却是极为曲折的波浪线。

梁亦芝的玩心很重。高中时,为了全力冲刺最好的音乐学府,她需要学习和练琴两手抓。兼顾文化课的同时,每天还要保证练琴时长。

这对她来说实在是苦不堪言。练习烦闷、压力过大,因此那段时间,梁亦芝总想着给自己找点乐子。

她长时间都待在家,能见到的人,除了父母,就是顾寅言了。

顾寅言比她大一岁,又高一届。虽然面生,可梁亦芝丝毫无惧,执着的认为顾寅言是一个最好接近的同龄人。

所以,每当梁佑德带顾寅言练琴时,她总故意找借口,进琴房拿点东西,或者旁听一会儿。

后来和顾寅言熟了,胆子便逐渐大起来。

起初任她如何骚扰,顾寅言都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后来每当他练琴,梁亦芝就故意弄出点动静,或者给他发信息,邀请他来自己这打游戏。

顾寅言可能是被烦得受不了,也可能确实是弹琴弹累了。有时梁爸爸不在,他才会松口,来陪她一块玩游戏,或者看一场电影。

偶尔一时学习劲上来了,也会请教顾寅言给自己讲两道题目,煞有介事地记两笔笔记。

梁爸爸翻她旧账:“幸好,寅言不是音专生,否则你就毁人一辈子了。”

梁亦芝:“爸,你说的也太重了吧。学生时代大家不都这样,把程度上升到一辈子,那我真成大罪人了。”

“再说了,顾寅言本来就厉害,怎么会被我这一点小事就影响。”

似乎是一辈子的时间限定过于遥远,又或者是青春时期的事勾起了那点往事,顾寅言拿着手里的茶杯,晃了神,没有作声。

杯底茶水清浅,过滤之后,不留一丝茶叶滤滓,明镜一般,映着顾寅言清隽深刻的眉眼。

少男少女的时期,那会儿他们年岁尚浅,都不懂事,时常因为些小事拌嘴吵架、闹些不成体统的恶作剧。

长大后离开家庭进入社会,反而学会了互相照拂。不论谁遇到困难,大家都会竭尽所能地帮助。

朋友之间就是这样,它没有亲情那么坚固的纽带,也不如爱情那般刻苦铭心。

惺惺相惜的人可能会在不知不觉间断联,貌合神离的相处反而变得联系紧密。最后留在身边的会剩下几个,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一壶茶饮尽,也差不多开饭了。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饭后,梁爸爸拉着顾寅言下棋,大家一边聊天。

梁家一家人都是健谈的性格,从今日的钢琴大赛聊到孩子的教育问题,梁副和梁母都是经验老到的老教师,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题最后又落回到梁亦芝和顾寅言身上。

梁亦芝不想听父母念叨,随便编了个借口,跑回房间收拾行李去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她才重新下楼。

客厅里只剩父母还在聊天,梁爸爸正滔滔不绝着:

“现在的小孩都是没过过苦日子的,物质条件这么好,心气又浮躁,没几个能真正沉下心来练习的。我那儿好几个学生,刚来天赋都很高,也是不愿意在这上面多花时间下功夫。不思考旋律情感和演奏表达,还觉得自己已经超出常人了。这样怎么可能学好呢?”

梁亦芝刚下来就听到这些,心底哀叹一声。

竟然还没讲完。

她找准话口,插进一嘴问:“顾寅言呢?”

“刚下完棋,他说想出去透透气。”梁爸爸的发言还没结束,见梁亦芝出了门,也没多管,又接着道。

“我觉得在教育上,父母对孩子的引导还是很重要的。必须要有人从旁约束,必要的施加压力是应该的。”

“我看也不见得吧,”梁妈妈并未附和丈夫的意见,思索着什么,“寅言的父母从小也不在他身边,他不照样出色,而且各方面都这么突出。”

梁爸爸驳道:“寅言是个例,你就说有几个家庭,能做到像顾家这么舍得下血本投资的?更没有哪对父母会像他们家这么决绝的了。”

他喟叹一声,放低了音量:“自己亲骨肉都能从小放外面养着,换我,我可舍不得让亦芝受这个苦,没必要。”

梁妈妈说:“也是苦了这孩子。不过也幸好,顾家的投入算是得到了回报了,有个寅言这么优秀的儿子。”

夜幕降临,室外被黑暗笼罩。

梁亦芝来到别墅外,转头望了望,就见不远处的路灯下,顾寅言闲散地站在那。

街区空无一人,顾寅言形单影只。深色的影子从他站的位置延伸出去,在空旷的地面被拉得老长。

“顾寅言——”

梁亦芝嗓子亮,这一声唤得顾寅言手里动作一顿,循声看过来。

梁亦芝追上前,在他面前站定。

顾寅言若无其事问:“怎么出来了?”

梁亦芝手搭上他胳膊:“因为知道你要干这个。”

被她抓着的那只手臂下方,手里夹着根尚未点燃的烟。

梁亦芝不满地蹙眉,扣着他手举起来:“你的瘾怎么那么大?”

“最近想的多。”

“心情不好?”梁亦芝问。

“一般。”顾寅言收起了手里冷银色的打火机。

他烟抽得极少。

只有情绪无从抒发的时候,会想找个缺口排遣。

梁亦芝有意想探他的心事:“想什么,跟我说说呗?”

城市的夜晚没有星星。四周阒然,仅剩下路灯和月光相伴。

顾寅言并未作声,迈开步子。

梁亦芝手背在身后,仿着他脚步:“你说的是工作上的事,还是生活上的?是不是你爸妈又给你什么压力了?”

顾寅言双手插在兜里,说:“都不是。”

“你就是不想说。”梁亦芝决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就说说,是和别人有关的吗?”

身边人思忖一两秒,下巴轻点了下:“是。”

“关于谁?”

顾寅言忽然停下脚步,嗓音清冽: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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