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是第一次了,总是仗着义骸没有痛觉做危险的事情!」
乍然被cue的系统一下子来劲,他早就对宿主这种藐视自身安危的行动颇有微词,当下竹筒倒豆子般把那些往事向景光的两位同期噼里啪啦一阵倾诉。
「……」
「……」
松田球球和萩原球球无声交换着视线。
半晌之后。
「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我觉得不用。
清晰预见到接下来会面对什么的诸伏景光,一脸颓丧地裹紧了小被子。
****
这种绳结,系扣方式,很眼熟。
确定两个歹徒都是不曾谋面的生人,并且都没有恢复意识后,大和敢助蹲下身观察起他们的伤势,却在第一时间被扎紧他们手腕脚腕的尼龙绳吸引注意。
是当初警·校里曾经教授过的特殊系法,越是挣扎,反而越会导致行动困难。
所以说,小光说的神秘人,很可能是警·方一员?
从他们颈上的淤·青来看,两者都是从后方被一击制服,力道很大,速度极快,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解开其中一人手掌上简单的包扎,打量完伤口,又重新将之捆好的大和敢助若有所思。
一眼可断的枪·伤。
既然已经从背后将其击昏,这多余的伤势究竟从何而来?
这个房间里的枪·击甚至还不止一处。
他抚摸着墙壁上簇新的弹·痕,调转视线,锁定目标。
来到柜门闭合的深色柜子前,大和敢助试探性地将之打开,里面除了一团皱巴巴的衣物外,并没有其他特殊之处。
不对。
以小光家政满分的行动力,怎么会把这样的衣服直接塞进柜子?
他弯腰抱起那团衣物,尝试着将之抖散,仍无异样。
大和敢助站在床前面对着几件普普通通的孩童衣物,大为不解。
等一下,孩童的服装,床脚,衣柜,弹·痕,多余的伤口……
他的脑海过电般划过一道白光。
如果这些衣服一开始的位置,并不在衣柜里,而是在——
他把这团衣服塞进了床底,刻意将一角留在外部。
如果那位入侵者在开门后遇见如此场景,他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可以想象出之后画面的大和敢助深吸一口气,拨通了诸伏高明的电话。
“小光已经和我报平安了,敢助君,此次多谢。”
很快便被接听的电话另一头传出的声音平静安稳,足见其人放松的心态。
“谢我做什么,我又什么都没做。”
大喇喇坐在床上的大和敢助冷嗤声,“「神秘人X」把风头都给抢走了。”
大概能猜出这是景光为了掩盖自己在事件中的出力而说的谎言,诸伏高明眼也不眨地顺着敢助的话往下,“即使如此,你为了小光付出的努力也是货真价实,不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赶到。”
“什么感谢的肉麻话先放一边,高明,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有人来你的公寓找麻烦,甚至还带着·枪,这次协助侦破的案子有隐情,还是凶手的背后势力?”
“勇而无礼则乱;直而无礼则绞*,敢助君,不可逾矩,等到这次事件结束,我会向你解释一切。”
直面大和敢助连珠炮弹般咄咄逼人的质询,高明的态度依然云淡风轻。
平和得几近敷衍。
一连做了数个深呼吸,大和敢助这才按捺住直接杀·到长野本部打人的冲动。
“那好,其他的问题我可以暂时放着不管,只有这个,高明,你一定要认真回答。”
多年相识的对手和挚友,诸伏高明当然能听出他话语里的坚持与郑重。
带着钢铁般的决意。
他垂眸静听。
“——小、远野光,是一个好孩子吗?”
一脸烦躁地抓揉着脑后的马尾,大和敢助自己都觉得这个的问题荒诞不经。
但如果他的推断不错,高明的回复,会是接下来他面对那个男孩的态度指针。
“是的。”
出乎敢助预料的是,向来谨慎内敛的诸伏高明,回答地毫不迟疑。
“世界上再没有比他更好的孩子。”
是他曾以为永远失去的血亲,最珍贵的宝物。
“好吧,我知道了。”
听着话筒忙音的大和敢助挠着脸颊,既然那个「孔明」都这么担保了,那他好像也不用太杞人忧天。
拄着拐杖走出卧室的他看向沙发上小小的一团,轻咳一声,粗声粗气道,“有吃的吗?小光,我饿了。”
“欸?!冰箱里还有一些羊羹可以吗?”
原本还在垂头丧气接受三堂会审(?)的诸伏景光一下提起精神,高声应道。
****
大和敢助的通话结束后,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诸伏高明的电话再次响起。
“请问,是诸伏高明先生么?我是风见裕也,降谷先生让我在到达长野本部附近后第一时间联络你。”
等待良久的男人站起身,垂下的额发挡住他骤然锐利的视线。
“高明警部是要出门吗?”
路过的刑·警笑眯眯地和他打着招呼。
“一件小事需要处理。”
与其擦肩而过的时候,刚才还很高兴的路人同事忽然打了个哆嗦。
为什么觉得有点冷?
目送着藏蓝色西装自视线消失的·刑警先生搓了搓汗毛倒立的手臂。
只有极为熟悉他的人才能真正察觉,单看外表和此前毫无差别的男人,正在生气。
——来势汹汹,无从压抑的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