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今天怎么感觉笨笨的,好不容易才机灵了两天,怎么又傻了吧唧的?什么摘星楼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那是世贸大楼,那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吗?我问你这花怎么跟外面卖的不太一样?你怎么想起来抱着束花去接机?”
“啊,哦。”宁夕忙回答:“花是在花店让人帮忙包的,跟外面卖的成品鲜花不太一样,是我自己搭配的。选花是因为这个就不会出错,而且我查了点资料,这位张总的夫人十分钟爱花艺,张总也很爱他的夫人,对这些个花花草草的本来就有点爱屋及乌的意思。”
陆铭点了点头:“投其所好,小孩儿还怪懂的,功课做得很足,确实不错。”
说完又扫了一眼花束,还是赞了一句:“你眼光不错。”
宁夕被夸奖,心里面的泡泡翻涌着,正要往沸腾了走,就听陆铭又交代一句:“以后的鲜花不让何平来订了,你负责订花。”
“订花?什么花?”宁夕显然没懂。
陆铭开着车,目不转睛地说:“给陈小姐的花,未来可能还会给周小姐王小姐李小姐等等吧,你这花弄得比何平订的有品味很多,女孩子应该都会喜欢,也比较符合我的品味,以后就交给你来负责,何平个大老粗没你眼光好。”
这实在是让宁夕无法接话,不仅接不了话,他还觉得手里的花束都变得烫手起来。
幸好后半段车程比宁夕想的要再快一点,不然再这个折磨下去,他真的很想直接从陆铭的车窗跳出去算了。
给心上人的约会对象送花,还未来的这位那位小姐,宁夕自觉自己的心脏再强大,目前也没有强大到那个点儿上,干脆就窝着生自己的闷气。
本来接机是不用陆铭亲自来的,张总他们落地晚,所以只要宁夕负责接上人做好安排,第二天才会有正式的接待活动,但今天被人放了鸽子的陆总临时凑了过来,那边张总落地就见到了陆铭,自觉非常受重视,跟陆总那叫一个一见如故,俩人在路上就聊了个七七八八,陆总这边一句话,直接掉头就安排了饭局。
一个电话把公司待命的几个人负责人全都叫了过来,名义上是给张总他们接风,实际上看陆铭的意思就是想趁着这个热乎劲儿,尽量能谈的就都谈一谈,甚至宁夕还注意到陆铭悄悄让何平把合同都打印了出来,显然做着两手打算,备着酒意正酣的时候直接就让人把合同签了。
真不愧是大老板。
宁夕就是个小喽啰,凑个人场罢了,只是他这个小喽啰今天还有个特殊任务。
酒店的旋转门都没进去呢,宁夕就先收到了何平发来的信息:不要喝酒,多看顾陆总,散场后送陆总回家,你亲自送,确保陆总的安|全!
谆谆告诫的语气,像是何平又不太像是何平,宁夕马上就明白过来,何助理这是吃一堑长一智,生怕陆总再让人给那啥了,毕竟有前车之鉴,这种事情要是再发生第二次,就算陆铭不发火,何平这个助理也托不了干系。
一想到这里,整个酒局上,宁夕的注意力就全在陆铭的身上,他清楚地数了陆铭端了多少次酒杯,白酒喝了几盅,红酒又倒了几次,跟陆铭喝酒的人又喝了多少,席间陆铭又讲了什么话,总之那双眼睛就一直滴溜溜围着陆铭转。
甚至,陆铭中途出去上卫生间,他都一道儿出来跟着,亦步亦趋生怕陆铭酒喝多了再出点什么事。
陆铭开始没当回事,一会儿这小孩儿也是跟着自己出来上厕所的,毕竟那场合,小助理说不定早就想上厕所但不好意思出来,等他洗完手发现宁夕并不需要上厕所,就只是单纯出来跟着他而已,把陆铭给搞得哭笑不得。
手上还带着点水,直接冲宁夕脸上弹了过去:“怎么回事?跟我出来上厕所?怕我找不着厕所还是怕我迷路?”
冰冰凉的水珠溅到脸上,宁夕下意识没去擦,就让水珠在脸上,他上前一步,想扶一扶陆铭:“您喝多了。”
陆铭当然没有。
只是看着低眉顺眼的小孩儿,忽然起了几分逗弄的意思。
顺手就摘掉了宁夕脸上的框架眼镜,再看那小孩儿时,整个感觉都不一样了,陆铭举着眼镜十分纳闷:“你长成这样,为什么天天戴着个眼镜,闷头呆脑的?”
“果然去掉就顺眼多了。”陆铭把眼镜一收,揣自己西装口袋里:“没收了,明天换隐形吧。”
带着酒意的一句话,说完又多看了宁夕一眼,看得宁夕慌忙之下急忙错开了视线。
没有眼镜的遮挡,他不敢光明正大再去看陆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