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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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没有死亡多久,但是口吐黑血,周身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如果闻久了,还有刺鼻的腥臭味。
祁淮几乎一直呆在无菌的医疗基地,没有闻过这种臭味,无意识地轻拧了下眉头,抬手掩住口鼻。
齐小树的余光一直放在祁淮身上,注意到他不适的反应,想递上一条手帕,手下意识摸向口袋,摸了个空,没有手帕,甚至口袋都没有。
他愣了一下,脑中闪过疑惑:为什么会下意识做出这个动作?又为什么会觉得身上有手帕?
齐小树愣神的间隙,一旁的喜乐从怀里掏出手帕,上前递给祁淮,担忧道:“血味难闻,二少爷快用手帕掩住口鼻。”
祁淮接过手帕,刚凑近鼻尖,就闻到浓重的熏香,差点打喷嚏,再想到手帕放在喜乐怀里,顿时,心中的嫌弃更上一层楼,丢回给喜乐。
喜乐慌乱地接住手帕,看向祁淮,莫名道:“二少爷?”
祁淮没有搭理,走向上方的椅子,坐下来。
见此,喜乐低下头,有点失落地收起手帕。
齐小树小尾巴似的跟上祁淮,站在一旁,低头垂眸,偷偷地掀起眼皮,偷看祁淮的侧脸,心中莫名庆幸——
真好,二少爷没有接手帕。
很快,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很不应该,有点丑恶。
齐小树心虚又难受,立刻收回余光,把头埋得更低。
祁淮扫了三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平安身上,淡淡道:“你刚刚说,秋菊是上吊自杀?”
平安躬着身体,声音颤抖:“是的,奴才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秋菊挂在房梁。”
祁淮点头,笑道:“所以判定上吊自杀?”
平安埋着头,小声道:“奴才也不清楚,所以,立刻找来当归医师查看。”
祁淮看向当归,笑问:“当归医师,你怎么看?”
当归道:“不是上吊自杀,是毒杀,把尸体挂在房梁,伪装成上吊自杀的假样。”
祁淮道:“当归医师可否为在场的人解释一下?”
当归道:“秋菊口吐黑血,眼、鼻和耳都有少量黑血,很明显的毒杀,虽然挂在房梁,但是脖颈上没有勒痕,说明不是上吊,甚至吊上去没有多久。”
“当归医师说的有道理。”祁淮点头道,看向喜乐,“喜乐,这个点,你不在厨房忙,来这里干什么?”
喜乐忙道:“平安来找当归医师的时候,我正在他所住小院,向他讨教药膳。”
祁淮似笑非笑:“是吗?这么巧?”
喜乐忙看向平安,急道:“平安可以为我作证。”
平安对上喜乐的眼,顿了下,立刻点头道:“是的,二少爷,我可以为喜乐作证,我去找当归医师的时候,她正在当归医师的小院,讨教药膳。”
祁淮又看向当归,笑问:“当归医师,是这样的吗?”
当归还没有开口,喜乐已经看向他,急道:“当归医师,你一定要为我作证啊!”
当归看了她一眼,才看向祁淮,道:“是的,当时喜乐在我那,向我讨教药膳。”
此话一出,喜乐当即松了口气,看着祁淮,一脸委屈道:“二少爷,秋菊的死,真的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祁淮挑了下眉,笑问:“我有说过,和你有关系吗?”
喜乐一愣,一脸心虚地喃喃:“没……没有。”
祁淮又道:“那你心虚什么?”
喜乐:“……”
喜乐的嘴唇蠕动了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后偏过头,看向平安。
平安对上喜乐的眼神,眼珠转了下,忙道:“二少爷,喜乐不是心虚,只是担心您误会她,所以,才会着急地解释。”
祁淮瞥平安一眼,道:“你好像很了解她?”
平安听出祁淮的语气不太对,尴尬地笑道:“我和喜乐一同进府,一同伺候二少爷多年,自然互相了解。”
祁淮歪了下身体,手肘撑在扶手,手背撑着脑袋,似笑非笑:“我记得,你刚刚说,齐小树是杀人凶手,喜乐怎么看平安的指控?”
又突然被点到名,喜乐慌了下,结巴道:“我,我觉得,平安当时可能太慌乱,没有弄清楚。”
祁淮问:“所以,你觉得,杀人凶手不是齐小树?”
喜乐迟疑了两秒,道:“我觉得,可能不是,但是也不排除是的可能。”
祁淮看向平安,笑着挑了下眉,没有说话。
平安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但是一对上祁淮的眼,立刻挤出一个勉强又难看的笑脸,道:“我当时确实很慌乱,没有多想,只想到这是齐小树的房间,人死在他的房间,他的嫌弃最大。”
祁淮道:“所以,当归医师分析秋菊死因的时候,你是不在,还是没有听,还是说——”
说着,看向当归医师,继续道:“当归医师当时并没有分析?而是我来了,我问了,才分析?”
平安神情慌乱,支吾了好一会,没有支吾出来,然后低下头,缩着脖子,躬着身体,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好像这样就能原地消失,或者大家看不见他。
当归一直都很平静,即便面对祁淮直白的质问,依然很淡定,脸上表情不变,一句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