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婉听到这话顿时愣了神,看着刚刚端上来的金齑玉鲙,她激动地打翻桌上的茶盏。
滚烫的热茶溅在了她的纤纤玉手上,她吓得连忙站起了身。
“姑娘,小心。”
朱煜见她如此大意,忍不住惊呼,他有些奇怪眼前的姑娘,为何听到他的话,反应会如此之大。
江诗婉接过下人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自己身上的茶水,脸上露出歉意的笑。
突然她发现不远处,一个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年正痴痴傻傻地盯着自己。只见他头发凌乱,歪着头面带微笑,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正肆无忌惮地朝她边扫射过来。
嘿,嘿,嘿,白衣少年歪着脑袋盯着她,嘴里不时发出怪笑声。
江诗婉被他盯着发毛,她把筷子轻轻地放在桌上,起身走了过去。
她奇怪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他额头上烙印的一个模糊字,江诗婉凑上前去才辨别出来是个“不”字。
“你叫什么名字?”她微笑着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
她一笑,左眉眼处的那猩红的痣则更加红艳,衬托着她更加的美艳动人。
“姑娘,你真好看。”他痴痴地盯着江诗婉,完全忘了回话。
“要不要和我们坐在一起吃一口?”江诗婉面带微笑地盯着他。
他则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
“老板,再添双碗筷。”江诗婉见他点了点头,于是朝着商铺里喊道。
“天这么黑,你怎么一人跑出来了,你家人呢?”见到少年落了座,朱煜朝他看了过来,又为他倒了杯水。
江诗婉把店家递过来的碗筷推到了他的面前,“你还未告知小女你的名字?”
“孝儿,我爹都叫我孝儿。”他端起碗快速地往嘴里扒拉着米饭。
侧身躲在围墙后面的两位下人,见到这个场景,头疼地挠了挠头。
“少爷他怎么?”其中瘦弱的下人气恨地拍了一下大腿。
“我们怎么办?老爷让我们跟着他们,这倒好,二少爷竟然冒失地找上门去。”另外一个肥胖的下人无奈地吐槽着。
“这跟人的差事,实在是不好干呐。”
“我们还是先汇报给老爷吧,不然做错事情了又得扣薪水。”
“这倒是。”
他们二人来回一商量,便悄悄地向后退去,转身向县衙方向跑去。
不多时,只见长兴县的县令谢瀚海身穿官服,举着个棍子出现在了闹市当中。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怒气冲冲地穿过人群,在寻找着什么。
此时的他气喘吁吁,终究体力不支,在拱桥的桥墩上坐了下来。
他把头上的官帽卸了下来,又命跟在他身后的那两个下人为他扇扇子。
路过拱桥的百姓见到县令又在寻着他那傻儿子,不由得高声调侃着。
呦,谢县令,又在寻你那不孝子呢?
这些胆大的人调侃完也不跑,就等着他追过来,待他快要追上他时,再如兔子般向前逃命而去。
“朱大人,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那些堤工志还能找到吗?”江诗婉抬头问向坐在对面的朱大人。
刚刚她差点暴露自己的身份,幸好被旁边这个少年打岔过去。
“不管怎样试试看吧,这些堤工志是由当地的官员、水利专家或学者编纂,里面详细记录了当地的水利设施建设、水利工程管理以及与水利相关的自然、人文情况。”
“另外这些文献还会详细记录修筑堤坝的时间、地点、规模、施工过程、参与人员等等。”
“所以这堤工志,对于我们调查当年堤坝被毁一案,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见朱煜大人已经忘了刚才提起她的父亲话题,于是重重地松了口气,瞥了一眼正在低头干饭的少年。
“你家人是不管你饭吗?”朱煜见到眼前的他见到食物犹如饿狼扑食,吃起饭来的模样实在是有伤大雅。
“不,俺爹管饭,但是俺食量实在是大,没过多久就饿,爹爹说我干吃不长肉,白瞎了那米。”
他边风云残卷,边用手把嘴里的饭粒送到了口中。
他们二人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
“孝儿,你这个不孝子,还不快跟我回去。”
这时,他们听见喊声便齐刷刷闻声而望,见到长兴县的县令谢瀚海正拿着棍子冲他们飞奔而来。
“不好,俺爹来了。”
这个少年慌忙地站起来,端起碗便向前方跑去。
谢瀚海的到来,令闹市的百姓自发地把他们父子围了起来,还时不时地发出哄笑声。
江诗婉他们见到这个搞笑的场景,顿时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