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落座后,走上前来斟茶的婢女退下后,元奇志摸着胡子问道。
江诗婉赶紧站了起来:“元监正,小女名诗婉,江姓,是奉司少卿之命前来请教的。”
“大理寺少卿司遥?”
“正是。”
江诗婉说着从衣服里拿出了那个精巧的雕花盒子打开后放在了桌上:“元监正,这盒子里的扳指可是你们钦
天监之物?”
元奇志瞧了一眼盒子里的扳指,点了点头。
“不错,这枚扳指正是阁下为田华清的嫡子田富打造的。”
“元监正,您能证明就好,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江诗婉见自己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司遥的燃眉之急,瞬间神情气爽,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元监正,田富已经被关进了大理寺的牢房,”
“所为何事?”
“杀人。”江诗婉眼神瞬间变得愤恨起来。
元奇志倒是看着很是理智,他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胡子:“婉儿姑娘,那这枚扳指与他杀人有何联系?”
“这是他案发后留在现场的。”
江诗婉嘴角微微上扬,“元监正,只是这田富打死不承认这陈雪是他杀的,如若您能帮忙,小女代表大理寺会感激不尽。”
“钦天监从未与三司有过纷争,如若从你这里开了口子,日后这里将不再安宁。”
元奇志委婉地拒绝了她。
江诗婉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反而讪讪地笑着:“元监正,小女都理解,只是那花满楼的花魁死得太惨,这田
华清又太护着他的儿子。”
元奇志点了点头:“田华清虽然是太湖地区的知州,但是他的儿子从小身患隐疾,这早已经成了他的心
病。”
他停顿了一下,端起茶盏润了润喉咙:“婉儿姑娘,此扳指就是田华清亲自来此定做的。”
“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元监正还望您伸出援手,给陈雪一个公道。”
“婉儿姑娘,钦天监在京城的最边缘远离喧嚣,城中无论发生何事都不会受到影响,如若?”
“求求监正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陈雪已经躺在停尸房几个月了。”
江诗婉见他依旧坚持,于是激动地跪了下去,眼角含泪地盯着他。
元奇志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低头仔细地打量着跪在他面前的江诗婉,内心却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敢问姑娘老家在何处?你的父母都尚在吗?”
“老家在姑苏,小女从未见过母亲,父亲死于十年前那场天灾。”
江诗婉不解他为何会突然问起自己的身世,为了能尽快让他松口,助司遥一臂之力,所以毫无顾忌地说了出
来。
元奇志突然一怔,愣在了原地。
提起十年前那场水患,他不由得暗自后怕,眼前这个姑娘的父亲竟然也死于那场灾难。
换句话来说,他同样也是间接的杀人凶手。
想到这里,他手中的茶盏下意识地抖动起来,连里面的茶水洒出来都没有发现。
江诗婉见他神色不对,有些纳闷地伸出手来再他的面前晃了光。
“元监正。”
她轻声呼唤着。
“你为何要出手相助那司遥?”
元奇志突然意识到自己失了态,回过神来的他赶紧转移了话题。
“司少卿曾经救过小女,而近期又意外卷入到了花满楼花魁坠楼案中,为了脱身才想要帮助他的。”
江诗婉耐心地解释道。
元奇志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了起来:“想不到婉儿姑娘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司少卿前天为了救小女,被仇人追杀受了伤,只好让小女前来向您求助。”
江诗婉见此也略有伤感。
“婉儿姑娘为何被会仇人追杀?”
江诗婉见他好似对自己的身世很感兴趣,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好似想从他疑惑的眼神中寻找到答案。
“父亲在那场水患当中应该是触碰到了他人的利益,小女虽得幸存活,但是从未过过几日安生的日子。”
她神情平淡,好似在讲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如今的江诗婉能如此的云淡风轻说出此事,是经历了多大的痛苦。
元奇志越听越觉得眼前的江诗婉愈发的神秘,他不想再回忆起好不容易忘掉的那场暴雨,内心却又希望能做
点什么来缓解自身所犯下的罪过。
如果当年不是自己提前把太湖地区连下三天的暴雨泄露出去,也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生命惨死。
自己被有心之人利用,害得那么多的人惨死。
“你先回去吧。”
元奇志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江诗婉见此也只好默默地点起了头。
走出钦天监的江诗婉回过意味深长地盯着那三个烫金大字,她内心笃定元监正对于十年前那场惨案,定是知
晓些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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