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云不想理他,他就是爱开玩笑。
最后若云耐不住树庭的叨扰,还是同意去了,其实大概率他自己也是有私心的,他想跟她道歉,想看看她,这些天过得怎么样。
只是过去了,却没看到希莞的摊子,树庭问一旁的大娘,那大娘说,“自从那天她丈夫过来以后就再也没出来过,是不是两人吵架了,咱们也不知道。”
若云忽然就向着马路对面走去,到了一扇大门前头,门前放着一座石狮子。
树庭从后头赶过来,晚上的箱子不好走,他还差点歪了一脚。他看到若云对着一扇大门发呆,“若云,你来这干什么?”
“难不成,你那个朋友住这儿呀?”
若云没说话,表示默认了。
树庭道,“我上去看看。”
说着他就要上去敲门,若云拦住他,“等等。”
“怎么了?”
若云去敲隔壁领居的门,来开门的,是个老婆子,见是两个陌生人,“你们是?”
若云道,“阿姨,您好,我们……我们是隔壁这户人家的朋友,看她关着门,想问一下她们现在在不在家?”
“我刚刚吃饭的时候看到他老公出去了,不过他老婆应该在家吧。”
“你们找她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她。”
“我跟你们说,他们两口子这几天正闹不愉快呢。”
树庭在一旁道,“阿姨,什么意思?”
“诶呀,就上上个星期还是多会儿来着,大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夫妻俩不知道咋了,在院子里砸东西呢,那小姑娘哭得可伤心了,从那以后,这些天,我跟我老头子,每天晚上就没清净过,一到了晚上,两口子就开始在屋子里吵架,噼里啪啦的,吓人得很,又是摔东西又是打架,可凶了。”
“具体的咱们也不知道,你说我跟我老头子结婚这么久了,还从来没见过这阵仗的,也不知道夫妻俩有啥矛盾,说开了不就行了,整天这么吵,迟早要出问题。”
转眼间,两人的心情都变得很沉重。
若云上去敲了敲门,半天都没人应,试着推了推,门没锁,自动开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可以看到屋子里的灯都亮着,再次踏进来,若云的心忽然间跳得很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堵在心口上,呼吸很难受。
若云推开了门,客厅里依旧没人,站在里屋的门前,他喊了声希莞,还是没人应,他缓缓将门推来,当眼前的光景映入眼帘时,他狠狠地吃了一惊,他迅速冲进了屋子里,把门关上,还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四处打量的树庭听到这边的动静跑过来,“若云,怎么了?”
里面传来若云严厉的声音,“你先别进来!”
血从她的手腕处流下来,在地上积成了血泊,还在不停地往下滴。
“希莞,希莞!”
无论怎么喊,床上的人都始终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他随便找了条毛巾将她的手腕扎起来,又捡起床上的衣服一一给她穿上,抱着她冲了出去。
看到若云怀里陷入沉迷的希莞,树庭也是一惊,“若云,这是怎么了?”
树庭脑海里瞬间涌现出了很多不好的想法,他一个新闻编辑,这类新闻,见多了,男方因情,或者谋财将女方杀害然后逃跑。
“该不会,他丈夫把她给杀了,然后跑了吧?”
若云没功夫想这么多,“去医院,去医院!”
树庭赶紧跑出去在马路上打了车,一路上催促司机开快一点。若云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女人,望着她安详的睡颜,心里比谁还着急,在心里不住地祈求着。
直到人被推进手术室,若云的衣服上,还残留着她的血迹与头发留下的潮气。
“若云,到底怎么了?”
若云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他的心现在很着急,唯一的愿望就是祈祷她还活着。
“树庭,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我一个人在这就行。”
树庭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放心,会没事的,等好了给我打电话。”
从急救室里出来,若云一直陪在希莞身边,看着床上陷入昏迷的女孩儿,几个小时前邻居的话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响,他从来不知道,她一直过得都是这样的日子,如果知道,他一定不会像之前一样,一味地想要避免跟她见面,他一直都在见她,可是他竟然这样粗心,粗心到她离他这样近,可是他却连她的痛苦都没有立刻发觉,让她一个人,独自承受了这么久的痛苦。
以往一次又一次的见面在他的脑海里放映,他忽然间陷入懊恼与自责,原来,在菜市场,那为数不多的几次夜市的碰面,每一次的笑容,都是她挤出来的……
他竟然这样粗心,竟然这样粗心,对她的痛苦,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