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山镇医疗水平不够,做了简单的处理后,一架私人飞机把齐怀瑾载去了滨海市高端私人医院。
手术室外的灯光亮了许久许久,始终不见任何人出来。
苏雪坐在冰冷的长椅上苍白着小脸看紧闭的手术室门。
一个男人在长廊焦虑地走来走去,来回晃动的身影像一道道阴影笼罩在人心上,无形地加重了压抑令人不安的氛围。
“付宇辰你别走了!”长椅另一边的陈文睿抬头冲他低吼。
付宇辰停下脚步,反射性地要反嘴,看了一眼亮灯的手术室闭上了嘴,也坐在椅子上,烦躁地扯着胸口的领带。
艹!怎么会发生这操蛋的事!
深夜的长廊安静了下来,没多久,一阵急促的高跟鞋踩地声音响起。
苏雪垂着头一动不动,直到一个阴影笼罩她,她抬起头,见到了齐怀瑾妈妈那张美艳的脸,同时一个狠狠的巴掌向她甩来。
“你这个扫把星,要是阿瑾出事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何玉蓉咬牙说完,伸出发抖的手想再打却被一只大手握住,她扭头看去。
陈文睿皱起眉头,沉声道:“别打了,怀瑾他是自愿救的,轮不到你来怪。”
他语气很不客气,作为齐怀瑾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死党,他当然知道齐怀瑾的妈妈什么德行。
苏雪捂着刺痛的脸一声不吭,头都没抬,刘海遮住了眉眼。
何玉蓉狠狠地瞪了苏雪一眼,用力挣脱了陈文睿的手,踩着高跟鞋坐在了另一边的椅子上。
长廊安静没一会儿,又有刺耳的铃声响起。
何玉蓉接起手机。
陈文睿离的不远,听见了电话的另一头稚嫩撒娇的声音,以及何玉蓉温柔的声音。
“妈妈很快就会回去了,元元乖啊。”
“原来元元做噩梦想妈妈了呀,想妈妈陪着睡是不是?今晚让爸爸和奶奶陪好吗?妈妈现在有事。”
电话另一头的孩子不愿意,哭喊闹着要妈妈,哭闹的声音哪怕没有扩音,在寂静的医院里都刺耳的让人烦躁无比。
挂掉电话,何玉蓉拿着包站起,精致的眉眼有些犹豫和挣扎地看着手术室,最后还是咬咬牙转身离开了。
陈文睿双臂环胸,嘲讽地看着她的背影。
刚刚打人表现的一副多在乎怀瑾的模样,现在不过是另一个孩子哭闹几声,她就抛下生死不明的怀瑾离开了医院。
她这爱可真“浓”!
付宇辰狠狠耙了一把额头上的头发,低声咒骂:“怀瑾的钱简直给了狗!要我,管她和她新丈夫的死活,把钱丢江里都能听个响。”
这次陈文睿没嫌弃他吵了,冷着脸补充了一句:“别侮辱了狗。”
这次插曲过后,走廊彻底安静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格外地难熬。
陈文睿和付宇辰坐久了,会起来绕着手术室走走,而苏雪始终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姿势都没有换,像个石塑的雕像。
付宇辰起来活动手脚的时候,忍不住关注她。
纤细的身躯坐在不锈钢椅子上,小小的一团看着弱不禁风,巴掌大的小脸苍白无血色,双目无神,脸上还残留着鲜红的巴掌印,以及被尖锐指甲划出的两条血痕。
像是不知道疼一样。
他们赶到过后就没见她出过声,就连刚刚被打也是一声不吭,仿佛留在这里的只是个躯壳,而灵魂落在了手术室里不知生死的齐怀瑾身上。
陈文睿不久前跟他调侃过,齐怀瑾被一个心不在他身上的小情人折腾的够呛。
付宇辰看着一动不动仿佛灵魂出窍的女孩沉思。
这像心不在怀瑾身上的模样吗?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漆黑的夜泛着鱼肚白的时候,手术室终于被打开。
付宇辰陈文睿齐齐朝出来的医生冲去,焦急地问道。
“怎么样,他怎么样了?”
“肯定没事的吧?”
在椅子上坐了十几个小时的苏雪站起走了过去,一双肿胀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医生。
为首的主任医师脸上疲意明显,他说道:“手术很成功,但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得在重症室再观察两天。”
说完,他对眼前的三人皱起眉头,“我看病人的身体状况起码高烧了几天以上,还没有去干预,简直是胡闹!你们知道这给手术带来了多少的难度吗?”
苏雪垂下了双眸,对着陈文睿和付宇辰投过来的视线,低声说:“他生病了好几天,不愿意去看。”
她长时间没说话喝水的声音嘶哑干涩。
付宇辰听完,咒骂一声道:“我就说怀瑾的能力怎么可能被几个小混混伤到,感情是生病了很久!”
齐怀瑾被转去了重症监护室。
苏雪手隔着玻璃窗,去轻轻触碰那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
他脑袋和腹部包裹着厚厚的绷带,躺在床上任人宰割的样子,完全没有了以往意气风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