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棠轻呼一口气,眼里氲着水雾热气,明是想推开他,但偏偏扣着他的头,往里带了带。
彼此灼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狂热的心跳快要撞出胸腔,垫靠的软枕歪七扭八,后背磨得不舒服,薛玉棠难受地皱眉,男人滚烫的手掌蓦地抚上她的背。
顾如璋枕着她薄汗的雪肩,声音低哑,“以后都来帮你纾解。”
“感受到了吗?”
一截小臂足以丈量的细腰被他挽着,男人强势地将她往怀里带,娇柔的身子抵着坚实健硕的胸膛,薛玉棠忽而意识到他的言外之意,潮红的脸愈渐发烫。
若要用这方法解毒,男子需强健有力。
薛玉棠好像顿时被卸了力气,软绵绵伸手,摸到男人腹部紧实的肌肉,烫得她下意识缩手,却被男人按住手腕,停留在腹肌。
男人眼底欲色不减,大掌扣着她的后颈,慢慢低头,两人汗涔涔的额头相抵。
他的气息萦绕在鼻翼,薛玉棠仰头亲了亲他的唇,嗓音沙哑,“你……还好吗?”
顾如璋带着她的手摸遍越发紧实的腰腹,轻咬她的耳朵,声音缱绻,“你说呢?”
说着,他的手摩挲起腰间软肉,膝盖分开她并拢的膝,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强势地吻上她的唇。
男人按住她的手放在枕边,与她十指交缠,好似在用行动来证明他强健的体格。
方才歇息,又迎了上来,精力充沛,一步步紧逼,不留空隙。
痛意袭来,薛玉棠挣扎着想推开他,猛地睁眼,却发现黑夜已成白日,压在身上的男人消失了,入目是天青色帐顶。
竟是一场荒唐的梦。
薛玉棠涨红了脸,羞耻地扯过锦被,埋头蜷缩起来,心绪久久没有平复。
她懊恼地抿唇,若不是心急想早日摆脱那难以启齿的怪病,她才不会梦见如此荒诞的场景。
他知礼守礼,有分寸,根本不会如此孟浪。
薛玉棠心虚,不敢面对顾如璋,接连两日都刻意回避他。
这日上午,薛玉棠在屋中插花,素琴看出了不对劲,问道:“姑娘,您是不是跟将军闹了不愉快?将军惹您生气啦?”
“奴婢见您这段时间好像不怎么搭理将军,昨儿在花园,您刚看见将军回府,便急匆匆回了藕香园。”
薛玉棠剪花枝的手一顿,否认道:“没有,阿璋他人很好,只是……我最近遇到了烦心事。”
那梦着实令她难堪,是她的问题,与阿璋无关。
“原是这样。”
素琴松了一口气,若说让姑娘烦心的,估摸着是那日大公子传来的信,她想了想,提议道:“姑娘有烦心事,何不去找将军出出主意?总好比一个人冥思苦想,扰乱心神。”
薛玉棠抿唇看着修剪的花枝,只要她还待在京城一日,没签下婚书,就不会被兄长嫁出去。
“我们借住在顾府已是叨扰,阿璋军营事务繁忙,还是莫要因这点小事去打扰他。”
声音传入幽幽密室,男人刚刚微微扬起的嘴角,在顷刻间压了下去,面色发沉。
人很好。
已是叨扰。
顾如璋下颌紧绷,漆黑的眸子暗了下来,透过缝隙看了眼女子的侧影,按动旋钮,缝隙合上之际,带着胸腔的闷气转身离开。
“话虽如此,但是将军不明真相,怕是会引起误会,与姑娘生了嫌隙。”
素琴这番话倒是点醒了薛玉棠,这几日她避着顾如璋,全然忽略了他的感受。
下午的时候,薛玉棠准备了些糕点,给顾如璋送去,在长廊恰恰看见他的身影。
迎面而来的男人一袭劲装,身姿挺拔如松,神色冷峻,与她视线相撞,很快便挪开了眼,压着嘴角,转身往回走。
顾如璋大步流星地走下长廊,从青石小径绕道离开这里,和她连个照面都没打。
长廊中,薛玉棠看着他行色匆匆的背影,心中怅然失落。
他这是生气了。
他每次生气,都是这副表情,也不愿跟她说话。
素琴拎着食盒,问道:“姑娘,这糕点还送吗?”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薛玉棠摇了摇头,失落道:“不用了,回去吧。”
薛玉棠回到藕香园,心不在焉地看着没送出去的食盒,本欲晚膳时再去找顾如璋,解开不愉快,哪知他去了京郊大营,这几日都不回府。
想起他离开时的冷峻表情,薛玉棠愧疚,“是我这次过分了。”
第二天半下午,薛玉棠没等来顾如璋,倒是孙管家匆匆而来。
孙管家神色不佳,“姑娘,宫里来人了,柳婕妤请您即刻入宫赴宴。”
薛玉棠心头一宕,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
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