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准备换乘
随着维塔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月夜再次恢复宁静,仿佛之前的骚乱从未发生过一般。
克鲁西靠在门框上晒月亮,回身探头看了眼屋里,那位可疑人士依然缩在被子里,带着些许的颤抖,时轻时重的呼吸在周遭的寂静中格外明显。
看起来奥瑞加像是没什么大碍,随船医生离开前,嘱咐她们,奥瑞加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各项体征也恢复正常,只是需要静养。
“不是什么要紧事就先别引起她的情绪波动了。年轻人,身体好,好得就是快。”船医平稳的声线中带了一点感慨,“我那还有2个晕船和腹泻的孩子,我先回医务室,有需要就找我。”
一名船员沉默地守在门口另一侧,她是船长特意留在这里的。克鲁西看到她宽松制服也难以掩住的鼓胀肌肉轮廓,忍不住开口攀谈。
房间里传来的微弱呼唤却打断了克鲁西刚至喉头的话语。她转过头,刚刚还是鼓起的被子被掀开了,奥瑞加脊背贴墙坐着,明亮的月光在在她的腰间止步,上半身只有模糊的轮廓,只足够克鲁西分辨出她低垂的脑袋。
“呃......”克鲁西迟疑着开口,毕竟医生刚嘱咐过病人需要静养,可只有躺着才算是静养吗?是不是不该去打扰奥瑞加?
床上的人影应当是听到了克鲁西的声音,那颗脑袋抬起来,转向门口,“能帮我倒杯水吗?”
奥瑞加的声音还是有些虚浮。
“当然!”克鲁西喜欢帮助别人的感觉,尤其是在对方明确提出需求的情况下。
她走进门,在桌边站定,刚准备往水杯中倒水,突然想起姐姐和她说过,这种情况下其实喝淡盐水更合适。一旦思绪飘到姐姐那里,克鲁西脑中的回忆便如开闸一般向她涌来,她想起小时候姐姐在泳池里教她学游泳,双手托住她的胸腹,让她练习四肢的动作。可克鲁西偏偏起了坏心,故意将水花往姐姐脸上溅。
想到这里,克鲁西不禁笑出声来,她从桌子的小抽屉里摸出盐罐,往杯中倒了一点,随口问道,“你有姐妹吗?”
背后的空气仿佛滞住了一瞬,良久的沉默后传来一句“没有,我是孤儿。”
“啊!”克鲁西羞愧地涨红了脸,“抱歉,我不是——”她端着水杯转过身,着急地解释。
奥瑞加小幅度摆了摆手,“没关系,”像是看出了克鲁西的懊恼,她宽慰道,“我已经习惯了。”
克鲁西点点头,不敢再说话,将水杯递给奥瑞加。
不知是不是觉得这沉默太过尴尬,奥瑞加继续开口,“但是我也遇到过可以称为姐妹的人,”她提起嘴角笑了一下,那笑意又飞快地消失了,“不过我们因为一些事情已经不再联系了。”
完-蛋-了!克鲁西脑海中只有这三个大字,一句话引起对方两件伤心事,这是什么概率?这是正常社交能犯的错误吗?
克鲁西看着奥瑞加将水慢慢咽下,结果水杯后,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来宽慰这位病人,只干巴巴地补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话,我就在门口,随时叫我。”
奥瑞加点了点头,便又缩进被子里了,仿佛刚刚的对话已经用尽了她蓄起来的力气。
克鲁西放下水杯走到门外,看了看悬在天上的月亮,姐姐也在看月亮吗?她想着,闭起眼睛细细感受轻柔的海风。
*
塞米利安是在汽笛声中醒过来的,昨晚她回房间后,一直在琢磨奥瑞加身上的疑点,不知不觉就昏睡过去了,连衣服也没换,衬衫如今已经皱得不能看了。
等等,汽笛声?莫非是另一艘船来了?
塞米利安搓了搓脸,抬起手腕,指针指向11点钟,想起之前船长塔鲁斯提供的信息,另一艘船估计会在10点半到12点半之间经过这里。
塞米利安没想到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明明案情还没有什么明确的进展,这样可不行啊。她跳下床,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又出来换衣服。在这期间,她听到汽笛声又响了4次,最后一次汽笛声结束时,她正给鞋带打了个干脆漂亮的蝴蝶结。
完美,塞米利安有些得意,时间把握得刚刚好。
一共是6声短汽笛,是轮船用来表示求救或者需要帮助的数量。
塞米利安走出门,走廊上并没有看到人,她打算去甲板上看看,却在转弯处和人撞了个满怀。
那是一颗明亮的小橘子头,“塞米利安!你醒啦!我正要去叫你!”
自觉起晚的人摸了摸鼻子,“另一艘船来了?”
克鲁西点点头,“是的!维塔正在和船长、大副她们安排怎么和另一艘船对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