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寻了半晌,王将匪眼尖,在伙头营最后面的犄角旮旯地,终于找到了藏匿在那里最后一头,她赶紧招呼其他人过来。
这头猪体态圆润,步伐却异常灵活,不停地乱窜,每次都在快要抓住的瞬间挣脱,将众人耍得团团转。
猪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速度更快,力量更强,不时发出“哼哧哼哧”的声响,郑稻经验丰富,留下王将匪,对其余几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人心领神会,绕到猪的后面,形成包夹之势。那猪见状,想要从王将匪和郑稻之间的缝隙中逃跑,郑稻敏锐看出它的意图,挡住了那道缝隙。猪见希望磨灭,恼羞成怒,猛地一蹬蹄,直直朝郑稻冲过来。
眼见着郑稻就要被它撞到,千钧一发之际,王将匪冲上前,一把将郑稻推了出去,电光火石间,她来不及撤退,就被猪一头撞飞了。
“啊——”
一声惨叫传来,众人眼睁睁地看着王将匪的身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砰”地一声,成功落地。
说时迟那时快,趁着猪也在看热闹的时刻,郑稻手疾眼快,一个箭步冲到猪的前面,双手如钳,牢牢抓住猪耳,其他人也回过神来,一拥而上,将猪五花大绑,捆个结实。
那猪不甘心地哼叫两声,自知逃脱无望,也不再叫唤了。
众人飞奔到王将匪身边,纷纷关切询问:“阿匪,你怎么样?”
王将匪神情痛苦,伸手指了指腰:“腰……起不来了……”
郑稻身旁的那个高高壮壮的中年男人是个热心肠,见王将匪动不了了,蹲下身想将王将匪背起来:“你上来,我送你去军医处!”
郑稻见状,连忙阻止:“老海,这样不行,一路颠簸,容易加重她的伤势。”
郑稻就是伙头营的主心骨,众人一听郑稻的话,都停下来,看向他:“那怎么办?”
“这样,你们回营取个架子,老海,一会儿你和我将她抬到军医处。”
“好。”众人应下,都行动起来。
郑稻和老海守在王将匪身旁,郑稻看着趴在地上的王将匪,又急又担心:“王将匪,刚才为什么把我推出去?”
“哎,”王将匪叹声气,如实回答:“我寻思你岁数也不小了,被猪这么一撞,肯定得撞个好歹,我还年轻,身子骨比你硬实,就算挨那一下,也伤的不重。”
老海一听,笑道:“老郑,你这小徒弟,人还挺好!”
徒弟?王将匪问道:“什么徒弟?教我削土芋喂猪的徒弟吗?”
“那当然了!”老海道:“小匪,别看咱们伙头营最不受待见,可能留在伙头营的,那也个个都是好汉!”
“你说说你,逞什么能?说是为了救我,自己成这样了!”郑稻瞪了王将匪一眼:“让你削土芋,你削成那样,让你喂猪,你又把猪放跑了,真是!”
郑稻想了想,总结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王将匪:“……”。
三人说话这功夫,担架也到了,郑稻和老海将王将匪抬到担架上,向着军医处疾步而去。
刚踏入军医处,老海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大夫!大夫!”
三人进去后才发现,今日的军医处异常热闹,教头们竟然都在,听见这边的声响,教头们转过身,露出了身后的陆泽屿和陆清安。
王将匪见到这几位让自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率先反应过来,阴阳怪气道:“呦,陆将军?教头们?这么巧,我与众位竟齐聚一堂。”
她小声嘀咕:“看来今日真是个糟糕透顶的日子!”
虽是自言自语,但在场的诸位都听见了她这声嘀咕。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郑稻和老海拘谨道:“陆将军。”
陆清安见王将匪趴在架子上,担心地走上前:“阿匪,你这是怎么了?”
王将匪想到刚才的经历,有点尴尬,避重就轻道:“没事,就是为了救人,把腰扭了一下。”
她抬头看向陆泽屿和教头们,又怪声怪气道:“我这是小伤,还是陆将军先看吧!”
陆清安道:“陆将军更是小伤,只不过是射箭时刮了一下,已经处理好了,伤口还没你昨天削土芋时伤到的大呢!”
王将匪一听,扬起声调:“呦,原来是这样,这般兴师动众,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伤呢!不过也能理解,陆将军金尊玉贵,自然不是我等粗人能与之相比的!”
听见这两人的一唱一和,陆泽屿掩唇轻咳两声,也没说什么。
他知道陆清安故意这么说,是为了给王将匪出气,不过王将匪倒是胆子大,竟敢当众如此调侃他,也不怕他生气。
不过想来也是,王将匪被调到伙头营,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如今也没什么好怕的,自然是破罐子破摔,逮到机会出口恶气,他也能理解。
陆清安看了看王将匪的后腰,伸手试探地按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